谢沉渊愕然:朝她看去。
她笑了笑:“该到的大家,都到了。”
高堂何愁无人坐,千枝新叶簌簌落。
空堂满醉千家客,不入黄泉不负卿。
他们的婚礼并非无人参与。
巫族上千在天之灵,都在看着。
姜轻鱼两世苦苦守护的家人,也在看着。
他们都看着,这就够了。
谢沉渊也笑了一下,似乎一切都在此刻得到了释怀:“二拜高堂——”
两人跪下,拜了高堂。
最后,两人终于相对。
“相爷。”
“鱼儿。”
“夫妻对拜——!”
两人的声音同时传遍整个京城,甚至大幽,更甚其他各个角落。
所有人,全世界,都能在此刻知道。
“我们成婚了。”
“相公。”
这一刻,两人的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可那奇妙的羁绊就好像是拥有某种操控人心的力量,从后背传到身体各处,最后化作两滴眼泪。
至此,二人终究同荣共罪。
万千风雨,不相离。
可他们并不知晓,在人群的最远处,无数人互相抵挡着视线的缝隙。
一位穿着银甲,身披斗篷,手里握着一杆杀敌无数的长枪的少年将军目睹了一切。
他在缝隙中窥探着她的成婚,终于在夫妻对拜的那一刻,他握紧了拳头,戾下生命中最后的一滴泪,披上斗篷,骑上战马,一声大“架”。
他长枪朝着前方悬挂着灯笼的灯笼扎去。
那灯笼里藏着的花瓣与红绸全都落下,漫天飞舞。
红绸之上绣着金线,写满了祝福的话语。
那是他在他们婚前,走遍挨家挨户,寻遍所有愿意为他们这对新人献上的祝福。
战马高歌,长枪落地,
少年人在京城的每个角落喊出:
“架!架!架!”
嫁吧,小鱼儿。
这是他最后能为你送上的祝福。
因为他已无所顾忌,注定所向披靡。
直至,走出城门,奔赴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