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挣脱域主,走向程锦月。
沧澜的手指冰凉如雪,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程锦月拉入怀中。程锦月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混合着一丝久病之人的苦涩味道。
"我的女儿,这才是我的女儿。"沧澜的声音颤抖着,双臂如铁箍般收紧,仿佛害怕一松手程锦月就会消失不见。
域主上前一步,眉头紧锁:"沧澜,你认错人了。"他伸手想拉开妻子,却被程锦月一个细微的摇头制止。
程锦月轻轻拍着沧澜的后背,动作生疏却温柔。她能感觉到这个瘦弱女人全身都在发抖,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恐惧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作为医者,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例——精神受创的病人往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强行唤醒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没事的。"程锦月低声道,目光落在沧澜斑白的鬓角上,"先顺着夫人的意思来。"
域主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他深陷的眼窝中闪过一丝痛楚,鬼医在一旁叹了口气。
沧澜终于稍稍松开怀抱,却仍紧握着程锦月的手不放。她仰起脸,浑浊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你的眼睛...和出生时一样明亮。"
程锦月心头一震。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虽然布满岁月的痕迹,却在此刻显得异常清醒。但下一秒,沧澜的表情又变得恍惚起来,她开始喃喃自语:"我生下你...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知道...我知道..."
"夫人,我们坐下说话好吗?"程锦月引导着沧澜走向室内的檀木圆桌。她能感觉到域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们,沉重如铅。
沧澜顺从地坐下,却始终不肯放开程锦月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肤。"你不会再走了,对吗?"她急切地问道,眼中满是孩童般的乞求。
程锦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道:"夫人,让我给您把下脉可好?"
"女儿说什么我都听。"沧澜立刻伸出另一只手,脸上绽放出天真的笑容。那种笑容让程锦月心头一酸——这不该是成人应有的神情,倒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指尖搭上沧澜的脉搏,程锦月的眉头渐渐蹙起。脉象紊乱而虚弱,更令她震惊的是,那熟悉的毒素流动——与域主体内如出一辙。但上次在极寒之地的冰室为沧澜检查时,分明没有这种毒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