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枭噗通滑下黑子背,尴尬地站直,讪讪撅嘴:“我……我模仿得不好?”
傅祈年目光如刀,往少年脸上一扫。小家伙嘴硬心虚,却还是把背脊绷得笔直,像只炸了毛的小豹子。
“模仿得——”傅祈年拖长尾音,薄唇微抿,“倒是有几分神似。可惜胆子也跟着长大了?”
傅枭眼珠子一转,笑得谄媚:“爸,这是艺术创作!明外婆说,模仿是学习的最高境界——”
“我看是皮痒得最高境界。”傅祈年抬手,指节在少年额头上轻轻一弹,却像敲在鼓面上,“去,绕着街道,给我跑三圈,散散多余的精力。”
“才洗完澡!”傅枭叫苦。
“还嘴硬?”男人眉头一挑。
傅枭立刻改口,步子比谁都快地溜出门,小声嘟囔:“跑就跑,老子——咳,儿子我身体倍儿棒!”
“......明老太在打麻将,应该会通宵,你不用等了,回去吧,”傅祈年抿了抿唇,看向乔明,补充了一句,“如果她要回去,我亲自送她回去。”
乔明点了点头,多看了眼傅祈年就迈开步子走了。
乔明走远后,傅祈年问:“你和乔明很熟?”
黑子也没瞒着傅祈年,说了两个人之前是战友的关系。
傅祈年那年查偷明月枪的人,才知道是明贺之,那时他顺道查过明贺之身旁的人,自然包括这个乔明。
傅祈年没再说什么,想到傅北辰的事情,他和黑子交代了几句。
黑子听明白了,大致意思是让他打消傅北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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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墨绿呢绒的麻将桌上,白子翻飞,“咣咣”声连绵不断。
明老太的动作一开始还带着些许笨拙,后来竟也越打越顺溜,此刻她脸颊泛红,手势犀利,满口德式普通话:“哈哈,承让了,糊了!
“她这是‘碰’还是‘碰巧’?”一旁的高嫂笑得直不起腰。
明老太双眼发光:“这个游戏,太刺激了!比德国桥牌还让人兴奋!”
明月早就脱身回楼上,麻将桌成了三国演义混搭德国喜剧。原本被拉来凑数的高嫂一开始只是客气应酬,这会儿也打出了杀红眼的气势。
“杠上开花!”
“诈胡!重来!”
打到后来,四人全都像着了魔,连高嫂手里抹桌子的抹布都被当成牌洗了两遍。
傅爷爷起夜路过,看了一眼战况——众人眼神通红,动作飞快,仿佛赌命。
他默然摇头,也没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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