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其实从没在乎过她呢?泽维尔忍不住想。但是承认这一点就等于要承认自己的伪善。在这种对自身的可怕的指控下,泽维尔赎罪式地花了非常多的钱。
抱着被推销买下的大包小包儿童用品从商店出来,泽维尔偶然一抬头,突然注意到斜对面旅馆楼顶有个男人靠在栏杆上,摇摇欲坠。
“别看了,”以撒说,“如果有人要死,死亡天使应该会事先等在楼下的。”
泽维尔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说:“这人看起来不太好。可能不是今天,是明天呢?”
“明天你就不经过这里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啊?”泽维尔说。
“我无情?”以撒有点生气了,“我看倒是你太喜欢管闲事了吧。”
“我管闲事?”泽维尔提高音量,“要是我不管闲事,你还不知道在南美哪个种植园里种水果呢!”
“我喜欢吃水果啊。”以撒说。
泽维尔本来想说去那种地方做奴隶是没有水果吃的,但是对恶魔而言,不能直接得到的东西还可以去偷去抢,总之不是什么难事。在脑海中预演一番对话,结果自己打败了自己,因此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以撒歪头瞅着他的脸色:“你生气了吗?你生气了?”
“没有。”
“看看,生气了还不承认,”以撒嘟囔,“臭小孩。”
“你说什么?”
“我说:小矮子。”以撒用力揉揉泽维尔的头。
“我郑重警告你,以撒,”泽维尔说,“你要是把我气死了,我绝不会把遗产分给你的,半个便士也不。”
“那你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