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还好,听了幼安的话,韦秀儿的眼泪反倒止不住地落下来了:“我的确是胡闹太过了……”
幼安心里一阵发凉,试探着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要是韦秀儿胆敢说出孩子不是太子李显的,她发誓,她这辈子绝对不再管韦秀儿的任何事。
韦秀儿一面抽抽噎噎地哭,一面说得断断续续:“我跟了他之前,在宫里……还有过别的人,你知道的,我那时候没想到自己真能入了皇子的眼,就算后来他想了法子把我留在身边,我也没敢奢望会当真嫁给他,更没敢想过他会做成太子。”
幼安长出一口气,这情形已经比她刚才的猜想好太多了。她只当韦秀儿是有孕以后胡思乱想,拨弄着她袖口处垂下的丝绦说:“从前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这些事情想必太子殿下多少也是知道的,他从前都不曾深究,你有了他的骨血以后,更加不会追究了。只要有了孩子,夫妻间就算是绑在一起了,扯都扯不开。”
“不是……不是说太子……”韦秀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知晓有孕以后,也并没刻意隐瞒,只是胎像未稳之前,暂时没有向父皇和天后报喜,可我昨天忽然在自己的妆台上,见着了这个。”
她取出一件揉得皱巴巴的东西,递到幼安面前。幼安展开来,见是一段贴身的束胸,布料上乘,上面的绣线工整细密,像是韦秀儿从前会用的东西。
幼安立时便明白了,想必韦秀儿从前与宫中旁人有私情时,曾经把这件东西遗落在了外面,如今这东西摆在她的妆台上,便是无声的威胁,有人想把这段往事揭出来,诋毁她的声誉。这事情如果张扬得人尽皆知,太子是否追究便由不得他了,只怕连现在这个孩子的身世,也会一并遭到怀疑。
韦秀儿哭得身体不住地颤抖:“你帮帮我,帮帮我吧……我并非舍不下太子妃的位子,只是如果没有了我在这里,太子他每日面对天后的责问,该有多么无助……有我在,再能有个孩子,至少他会坚强一点。”
幼安万没想到,韦秀儿与李显这对荒唐无聊之下拼凑在一起的夫妻,竟然一步步有了今天这样患难扶持的感情。
可是主使这件事情的人在暗处,她连对方是谁都还不知道,一时也想不出能帮韦秀儿些什么。细细沉吟之下,幼安对韦秀儿说:“眼下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先不要自己就慌了。你毕竟还要养胎,整日忧心对孩子也没有好处。”
她又想一想:“东西出现在你的妆台上,说明你近身侍奉的人中间有内奸。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日后总会出岔子。我看先这样,把你身边觉得可疑的侍从,全部撤换掉,另选可靠的人来。如果你的娘家能送信信得过婢女入宫,那是最好不过的。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韦秀儿轻轻点头,接着冷笑一声:“其实,我知道是谁,不想让我生下孩子。她巴不得把我从太子身边弄走,然后她来摆布太子,把太子当成她手里的提线木偶,可我偏不要叫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