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想不出,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狠厉的手段,看着不顺眼的人,说杀便杀了,甚至连罪名都懒得安上一个。震惊过后,便是一言不发的顺从。
上表请求皇太后还政的事,李旦自然也知晓了,幼安跟他说起来,李旦对裴炎的评价却仍旧只是四个字:“沽名钓誉。”
幼安仰面躺在他身上,一只手搭在肚腹上:“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在替你说话,你就对人家一句好话都没有。”
李旦俯身对上她的眼:“替孤说话的人多了,孤需要的是能替孤做事的人,在孤眼里,裴相的价值还抵不上安如今。”
他把耳朵贴在幼安小山一样隆起的肚子上,仔细听了又听,话题忽然转了:“这次务必也要是儿子才好。”
听了这话,幼安便不高兴了,一把推开他,自己坐起来:“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还要求这么多,愿意替你生就不错了,你不知道成器出生以后,我花多久才瘦回去的。”
李旦把她柔软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揉捏:“你圆润一点,也好看得很。孤哪里敢有什么要求,不过这次情况特殊一点,你用这孩子做赌注,日后裴适真会是他的老师,如果是个女孩子,孤可不放心交给裴适真教授什么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幼安“嗤”地一笑,反握住他的手说:“其实我不过是临时起了那个念头,裴适真这个人,心眼死得很,他输了那一局,就一定会信守诺言。按寻常人的想法,若是这孩子……夭折了,赌注自然也就作废了。可是他不会,他一定会保全这孩子安然长大,直到他能兑现赌约。如果这孩子安然无忧,那么我想必也是一样,只要我在,你也一定在。”
世人对裴适真褒贬不一,可是任谁都不能否认,他在皇太后面前,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李旦凝视着她的双眼,终于凑头吻了过去。我在,你也一定在,相识至今,向来是他主动多些,他从没听过幼安说什么动听的话,但有这一句,也足够了。
大概因为诸多烦心事终于烟消云散,皇太后近来的兴致也特别好,进了九月,便提起想要到龙门一带巡幸。那里有前朝留下的石窟洞刻,许多佛像都造得美轮美奂。
李旦和幼安,却从皇太后看似随意的举动里,读出了一点令人忧心的信号。李唐皇室一向自称是老子李耳的后裔,虽说佛寺也一直香火鼎盛,可是在皇族中间,向来是倾向于道家多一些。皇太后忽然想要去瞻仰佛像,或许路上一时兴起,还会替佛像重塑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