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成年人大腿粗的钢筋吊线越延越长,随着升降机的一阵晃动,导轨重新卡死,他们到达了钻井的底端。
升降机铁门朝两侧打开,他摘下手套感受出坑底气温明显升高。雪从最上端的井口落进来,在过程中就融化成了水滴,顺着岩石的棱角凝落,已经蓄成了一小片水滩,泛起圈圈涟漪。
安德烈专员向下看了一眼,升降机已经到底了,而坑洞却没有,底下还有螺旋状的通路,一直深入进漆黑的暗影里。
他和亚伯拉罕专员的位置位于半边岩块,除了升降机以外几乎没有别的落脚点,只有顺着墙沿继续往下。
“我们在施工的过程中挖出了自然形成的洞穴,通往墓所的岩窟还在底部。这条螺旋岩梯深度大约三十米,锚点承重没问题。”雷纳德博士说,“升降索在你脚边。”
安德烈专员根据指示把升降索在固定的锚点扣好,另一侧连接上作战服的锁眼,拉扯两遍确认锁紧。他那副模样一下子就成了个专业的洞穴探险员,背上沉重的压缩氧气瓶,气压调节完毕,面罩就位。
亚伯拉罕专员身为他的队友同样是个老练之人。亚伯拉罕来自中东分部,他有一半的犹太血统,母亲是个美国人,家族世代钻研炼金学,加入米德加特公司只是为了在探索世界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无数炼金术的传承者都是这样,看到了一座山,就会想翻过了这座山会看到怎样的风景,看到了一片海,就会忍不住问海的那边是什么。他们愿意死在山腰,不愿死在谷底。
在拉撒路计划之前他们原本没有过交集,但在两个月的集中训练里逐渐熟络了起来,抱有共同的理想的两人往往不用交流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们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同路而行,有一句话叫做“羽毛相同的鸟自会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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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过专业训练的两人牢牢控制着绳索,释放下降速度,在壁面上像两只反向弹跳的蚂蚱,接触岩壁的一瞬间弹跳,同步往下速降。
深入螺旋井的同时热浪浸没了他们,他们相当于在进入火山内部,升降机的光晕离头顶越来越远。安德烈专员打开了肩头的便携电灯,白色的光带穿透力有限,只能照出四壁的大致轮廓。
他和亚伯拉罕专员速降至螺旋井尽头,面前是这一处洞窟,曲径如蛇,伸往未知。空气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们除了彼此,和外界的联系只有一部低频无线电。
“这里很热,氧气有些不充足。”安德烈专员看了眼腕表上的空气动态监测。
地下750米,缺乏光源、空气,死寂。
他和亚伯拉罕专员一前一后,摸着石壁磕磕碰碰地前行,灯光照亮嶙峋的道路。
这里已经完全隔绝了人世。这样高危的环境只有苏联人作业过,和一般的矿井不同,极考验个人素质。安静到极点的昏黑甚至容易引发幽闭恐惧,在这种地方你最该恐惧的不是意外发生,而是脱离人世的孤单,当你陷入绝境时猛然发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所以这份工作绝不能有任何个人失误发生,公司只能选择让少数精英下入王庭。这不是什么小学生春游,下去的人可能有去无回。
安德烈低头弯腰钻过一块上方凸起的岩石,说:“我很好奇这地底的空洞是怎么形成,王庭为什么会被掩埋在这里?”
“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