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钺的语气明显透着一丝愤慨:“你的话很有道理,我自然赞同。不是我忘恩负义,敢对王爷出言不逊。
在我看来,王爷固然是一代雄才大略的贤王,他有识人之明,却没有用人之智,该用的人不敢重用,不该用的人却不断擢升,为大楚埋下了隐患。”
杨谦忍不住笑了起来:“嘿,有点意思,原来你对靠山王爷的意见这么大,你的胆子可不小。”
尊钺似乎没听懂他的嘲讽,喃喃自语道:“这话我以前不敢说,所以给楚国留下了巨大隐患,现在难道不允许我埋怨几句吗?
当年我就劝过王爷,韦廷重利轻义,和安国长公主的关系太密切,对陛下的态度模棱两可,日后定会成为陛下执政的一大阻碍。
可是王爷欣赏他的才华横溢,十几年来不断升他的官。
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狗屁才华,虽说他读了几本书,考上了进士,然而身为柱国大臣,整天沉迷于寻章摘句、谈玄论道,大肆结交腐儒,没事就和那些腐儒风花雪月、吟诗作对、抚弦弄筝,成立了一个什么狗屁桃花社。
这是一朝重臣所为吗?
他当上江陵道大都督以来,没有为国为民做过一件好事。
江陵闹洪灾,他不会救灾;老百姓流离失所,他不会安民;辖区闹民变,他不会抚慰。
这种沽名钓誉的狗东西,王爷对他信任有加,这次北伐竟将江夏道的两万兵马交给他一体节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但在他的眼里,行军打仗跟吟诗作对一样简单。
他是文官出身,虽然练了一身还算不错的武功,却不知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为何物,至于观天文、察地理、畅晓阴阳、达权知变更是一概不知。
北上之时,若非霍大将军指挥得当,魏军保存实力避而不战,凭他那点微末伎俩,江陵江夏那几万兵马非折在他手里不可。
他这样的人一旦独自统兵作战,定会被人一战而擒,甚至极有可能死于乱军之中。”
杨谦听他分析的井井有条,预测韦廷的结局不差分毫,不由抚掌大笑道:“楼主大人料事如神,如你所料,韦廷独自统兵作战确实一塌糊涂,他也如你所愿死于乱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