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谁能担保明日陛下不会改立储君?!

庄青翟声音发颤,这是什么套路?

为何要把他往棺材里塞?

这不是给李和准备的棺木吗?

“燕王,要杀要剐痛快点,你这是何意?”

“少啰嗦!”

王波一拳砸向庄青翟腹部。

“咳咳咳……”

嘈杂声顿时消散。

几名护卫上前,搬来木板盖住庄青翟的面孔。

取出铜锭,开始钉牢隔板。

咚咚咚咚!

敲击声节奏平稳,毫不慌乱。

可被困底层的庄青翟却吓得魂飞魄散!

“燕王,你不能如此待我!老夫是士大夫,是武强侯,死也要有体面。

你这是践踏礼法!”

刘旦静静听着,面无表情。

礼法?

你说没礼,那就没礼吧!

敲击声依旧未停。

眼见木板越钉越死,庄青翟声音发抖,几近带上哭音。

“燕王,你这般残忍,不怕陛下降罪于你吗?”

陛下教他心狠手辣。

这跟残忍应该差不多吧。

刘旦暗自思忖。

随后抱起李和,安置于棺内。

上方一沉,庄青翟彻底崩溃,失声痛哭。

“殿下,饶命!我瞎了眼,我该死!我愿陪葬李和兄弟!

但别活埋我啊!

我错了啊!!”

王波冷冷一笑。

断我兄弟筋脉时,你怎不说这话!

剜我兄弟双目时,你怎不说这话!!

逼我兄弟自尽时,你怎不说这话!!!

现在才求饶?

太晚了!

众人盖上棺盖,将棺木葬入土中。

“殿下,我错了啊!”

“我知错了!”

“求您放过我吧!”

刘旦转过身去,仿佛未闻。

无人停下动作。

一抔抔黄土落下,棺中哭嚎渐不可闻。

不久之后。

一座崭新的坟冢堆砌而成。

刘旦转回身,肃穆地上香三炷。

驻足良久。

随后转身离去,一切归于尘土。

恩怨已了无痕迹!

或许深夜时分,此地会传来隐约呜咽。

无需在意。

那是奸邪之徒,在为我那蒙冤的兄弟祈求来生福祉!

太子宫内。

散朝后,卫青未归自家府邸,而是受太子召请。

入宫赴宴。

殿中无舞姬歌女,亦无乐声悠扬。

唯有舅甥二人对坐,菜肴浅尝即止,心思皆不在此。

“殿下,您对今日殿上之事有何看法?”

刘据搁下手中碗筷,神情略显凝重。

今日张汤这位御史大夫前来投靠,他麾下又添一员猛将。

按理说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然而此刻,刘据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三弟的气势实在太盛了!

大殿之上,三弟骤然展现的那股骇人威势,至今回想仍让他心有余悸。

那种磅礴的气场,竟让他萌生了一丝退避之意。

反复思量后,刘据只给出四个字的评价:“三弟极强!”

卫青微微颔首,随即又摇了摇头。

燕王天赋异禀,膂力惊人,骑射精湛,气势超群倒也不足为奇。

这些他早已知晓,因此点头表示认同。

可太子并未抓住问题的核心,他摇了摇头。

“殿下,燕王的个人勇力影响有限,臣带兵多年,见识过无数以一敌十、以一敌百之人。

燕王或许能敌百人,甚至千人。

但这并非关键,个人的力量终究有其极限。”

卫青凝视刘据,郑重道:“真正要紧的是燕王收买人心的本事!

今日李和为保燕王清誉,竟甘愿在大殿自尽。

这足以证明燕王的手段高明。

或许是以衣相赠,或许是以食相待。

无论如何,他手下此类忠心耿耿之士恐怕不在少数。

殿下不可不防!”

刘据深吸一口气,舅舅这番话胜过十年苦读。

经此点拨,他迅速抓住了要害。

卫青沉思片刻,仍决定再多提点几句。

“其实殿下更该警惕的是,陛下为何将绣衣使者赐予燕王。

其中隐情臣虽不知,但这或许牵涉陛下的心意,才是重中之重!”

刘据心头猛地一紧,双手不由攥成拳头。

绣衣使者他自然清楚,父皇从未赏赐给过任何人。

为何偏偏给了老三?

他陷入沉思,连卫青何时离去都未察觉。

直到一位宾客走近,低声提醒:“殿下,大将军有些话并未点透。”

“哦?”

刘据回过神,看向身旁的石德。

石德神色复杂,低声道:“燕王身边不仅有绣衣使者,还有一位郎官司马迁,此人亦是陛下所赐。

此外,臣与骠骑将军府上一名仆人熟识。

据他透露,燕王常与骠骑将军比试角力。

最惊人的是,两人胜负竟在伯仲之间!

燕王不过十四岁少年,竟能与冠军侯匹敌。

日后恐非仅止于千人敌!”

刘据眼眸微眯,心思莫测。

“你意欲何指?”

石德忽地俯身,低语道:“燕王久留长安,绝非好事,时间一长必生变故。

今日陛下赐他郎官与绣衣使者。

谁能担保明日陛下不会改立储君?

况且燕王的势力已然过盛!

殿下可曾留意今日车骑将军李广的态度?

他已投向燕王!”

石德直视刘据的双眼。

“殿下!”

“燕王今年已满十四,他该回封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