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连忙拿着扇子挡住嘴巴,低声道“卧槽!你别拆我台啊!好不容易有机会搞到这扇子用一用。”
军官喉结滚动,瞥见段宏业身后抱臂而立的萧河,突然福至心灵:“少帅明鉴!是藤原先生丢了个翡翠扳指,非说是两个女学生偷的。张大帅也是碍着外交情面……”
“翡翠扳指?”萧河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袖口暗绣的银竹纹,想起了在段府里听见下人们私下谈论的一件事。“我倒听说藤原晋三上月在琉璃厂强买明代玉带钩未遂,转头就报官说商贩偷他祖传玉佩——张将军的兵,如今专给小日子当猎犬使唤?你这个秋田品种呢?还是土佐品种呢?”
人群里传来学生压抑的笑声。黑脸军官涨红了脸,枪托重重砸向地面:“你算什么东西!段少帅跟前也敢……”很显然眼前这个军官根本没有看清楚形势。
“清风拂柳柳自直。”萧河忽然朗声吟诵,踱步时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满地碎叶,“弱藤缠树树生嗤。”他停在军官半步之遥,目光掠过对方腰间崭新的日式军刀,“藤枝无骨随风摆——”尾音陡然下沉,如刀劈竹节一般,“却扰良木静心思!”
门洞里爆发出哄笑。几个女学生指着军官腰间晃荡的日式刀穗窃窃私语,连板着脸的辜鸿铭都翘起山羊胡:“后生可畏,这'藤枝'倒比老夫当年骂袁世凯的檄文还毒三分。”
军官听不懂典故,却被四面八方的讥笑刺得青筋暴起。他猛地拔出军刀指向萧河:“狗娘养的!老子今天……”
“百炼千锤一根针——”萧河不退反进,往前跨了一步,刀尖几乎抵上喉结,声音却玉器敲击一般清脆,“一颠一倒布上行。”他忽然伸手弹了弹雪亮刀身,金属颤鸣之声惊飞檐下麻雀,“眼睛长在屁股上——”围观人群骤然寂静,只见他目光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把扯开军官衣领,露出内衬绣着的小日子特有的菊花纹,其意义不言而喻了。“只认衣冠不认人!”
炸雷般的喝彩声中,辜鸿铭的拐杖咚咚敲地:“妙哉!东洋的菊花配走狗,当浮一大白!文岷山先生的《咏针》用在此处,真乃神来之笔啊!!”门洞里冲出个戴圆框眼镜的学生,举着相机对着军官衣领连按快门,镁光灯炸起的白烟惊得军官慌忙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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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宏业适时上前,折扇“唰”地合拢敲在军官肩章上:“滚回去告诉张宗昌,他要是管不住裤腰带底下的兵,我段家不介意替他管管手下!”转头又对萧河眨眨眼,“萧兄这两首诗,明日怕是要传遍四九城的茶馆喽。”
“那感情好啊!赶明儿,我路过天桥得听听他们怎么说道说道我。”二人相视一笑。
待士兵们狼狈逃远,蔡鹤卿深深作揖:“这位先生今日四两拨千斤,保全的不仅是两个学生,更是学府尊严。”他望着萧河衣摆沾染的碎叶,忽然压低声音,“还没有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啊?!有何贵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