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 永安殿

夏皇高斜倚在龙椅上,指尖摩挲着奏折边沿被茶水洇湿的褶皱,案头青铜兽炉腾起的龙涎香雾模糊了他淡漠的眉眼。

“黄狗儿。”夏皇淡漠的声音惊得殿中老太监浑身一颤,手中的拂尘险些掉落在地,“齐王身边那叫朱能的将领,你可看出几分虚实?”

黄狗儿跪伏在大殿之中,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恭敬地说道:“皇爷,老奴不敢妄言。”

夏皇轻啐一声,笑骂道:“你这狗奴才!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辩解。”

听出夏皇心情不错,黄狗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呵呵地说:“既然皇爷有吩咐,那老奴定是按照皇爷的吩咐去做。”

“可那将领身上血煞之气太厚,老奴灵觉扫到其身上容易被其发现,于是老奴就换了种法子。”

“不过老奴可以确定的是,那将领定与小殿下交谈了此事,老奴是看到他们飞鸽传书后,才带队撤回的。”

夏皇抬手止住话头,眉头微皱,开口问道:“淮王去哪里了?”

侍立在一旁的徐瑞祯躬身答道:“前日,前日...前日怀王殿下在醉仙楼,被太子殿下当街擒住,戒尺抽得后背都见了血,听说现在还趴在府里喝参汤呢。”

“好!”夏皇低笑声震得案上茶盏泛起涟漪,浑浊眼底迸出异样光彩,“这才像朕亲自教养的储君。”

半响后,似是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夏皇轻咳一声,挥了挥手:“下去吧。”

“属下告退!”

“老奴告退。”

徐瑞祯、黄狗儿施礼之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待殿中无人后,夏皇转头看向一侧屏风后的虚影,笑问道:“承稷,你倒也下得去重手。”

身着月白蟒袍的夏承稷从屏风后走出,缓缓移步至夏皇面前,苦笑道:“父皇,承玦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过于惫懒了些,儿臣也是恨其不争。”

“哼,你倒是会推卸责任!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夏皇轻拍台案,吓得太子身躯一颤。

“辰儿有心国朝是好事,但他未免太年轻了些,不说诸王服不服他,就连承天殿中的那些大臣,也未必有支持他的。”

“远的不说,就说太尉,文相,他们可是你的肱骨,可是对齐王呢?”

闻言,夏承稷深深一躬:“孩儿知道这次齐王做的有些过了,请父皇念他年幼,不要与他计较。”

“行了行了,总是这一套。”夏皇看着太子的样子,有些疲累地摆摆手。

“你只要莫亏待了你弟弟就好。”

“承稷明白。”

……

淮王府中,淮王正捂着脑袋纳闷呢?

“凭什么?就凭自己是老实人?明明自己都还没有去就藩,为什么太子要打自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