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兄的活字术当真妙绝!”同榜进士郭孝友举着一张活版印刷诗笺,兴致勃勃地凑近陈太初,满脸赞叹,“你瞧这《二甲策论》的‘钱荒’二字,墨色竟比国子监本还润泽几分,当真是鬼斧神工。”
陈太初笑而不语。
正思忖间,忽见定王府侍卫穿过蜿蜒曲折的九曲桥,步伐沉稳有力。侍卫腰间的蹀躞带上别着一把鎏金算盘,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侍卫来到陈太初面前,单膝跪地,恭敬说道:“殿下请陈大人移步观澜榭。”
观澜榭中,赵桓犹如一位专注的艺术家,全神贯注地往汴河模型上插着糖旗。他抬头望见陈太初缓缓走来,如见救星一般,急忙起身紧紧拉住陈太初的手。
“呃……这老赵家究竟是何怪癖,动不动就大男人拉着大男人的手,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陈太初心中暗自嘀咕道。
“元晦兄,你瞧这汴河之上,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你所提议的设立钱庄之事,孤略加思索,觉得应当在扬州等市舶司处设立钱庄。不知元晦兄对此有何高见?”
听到赵桓的话,他微微点头,神色认真地问道:“定王殿下所言极是,但是如果全面推行,可就没有试错的余地了,有可能又会造成抵制者的群起而攻之,可能会适得其反!”
陈太初顿了一下又道“不妨先在东京当做试点,这样涉及利益少,然后先不用皇家做背书,只做参股,一来可以有皇家的身份作为后盾,二来有民间运营钱庄的便捷性,只要守好存贷的合理性,一切都可以交给时间证明。”
“那依你之见,这钱庄若只在汴京设一试点,当如何布局,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陈太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汴京乃繁华之都,钱庄可设于商业繁华、交通便利之处,便于商贾往来交易。以王员外家糖引及其他等价值之物为质,能吸引民间资本流入,盘活经济。而官府借钱以市舶司岁入为质,名为交易银行,不仅可调控市场,还能增加朝廷财政收入。只是……”陈太初欲言又止,面露担忧之色。
赵桓目光敏锐,立刻问道:“陈兄但说无妨。”
陈太初轻叹一口气,说道:“只是蔡相公那边,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他在朝中势力庞大,钱庄之事若损害到他的利益,恐怕会横生诸多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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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正欲开口,榭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暗觉不妙。原来竟是蔡京长子蔡攸前来道贺。蔡攸面带微笑,大步踏入观澜榭,却未注意脚下。陈太初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还是晚了一步,袖中一枚糖丸不慎坠地,恰好粘住蔡攸的云头履。
陈太初心中暗叫不好,拱手说道:“蔡公子,此事必有误会,不知这糖丸怎会……”
未等陈太初说完,蔡攸冷笑一声,打断道:“陈太初,你休要狡辩!这糖丸在你袖中掉落,若非你蓄意为之,又怎会如此?你究竟是何居心?”说罢,他弯腰捡起糖丸,举在手中,怒视陈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