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坡的夜雾裹着潮湿的泥土味漫进窑厂,李虎车间的油灯在风里明明灭灭。他握着刻刀反复描摹玉珏上的纹路,刀刃刮过枣木板的声音与远处矿洞传来的呜咽风声交织。护树钱在秀兰胸口发烫,铜钱表面的纹路竟与玉珏图案同步流转,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这古老的密码。
"师傅,井台的水又变浑了!" 安娜举着陶罐冲进来,罐中水面浮着层油状物质,泛着诡异的青绿色。话音未落,村口传来急促的狗吠,张哥骑着三轮车撞开窑厂木门,车斗里的检测设备叮当作响:"兰子!矿洞周围的土壤放射性超标三倍,就像...... 就像地下埋着活物!"
老槐树下,陈明德用手帕捂住咳嗽的嘴,指缝间渗出的血在月光下呈紫黑色。"得用玉珏打开秘室," 他喘息着说,"祖父临终前总念叨,太极眼的地髓既能救人,也能......" 话未说完,建军突然指着天空大喊:"看!" 只见北斗七星的勺柄方向,飘来大片猩红如血的云,边缘还泛着细密的磷火。
众人举着火把摸向矿洞,露水打湿的碎石路在脚下打滑。秀兰将护树钱系在腰间,铜钱表面凸起的纹路硌得皮肤生疼。当玉珏嵌入岩壁凹槽的刹那,山体发出沉闷的轰鸣,暗门缓缓升起,腐殖质混合着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比上次更加浓烈。洞内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像极了老辈人讲的 "地脉锁链" 传说。
"都把艾草点燃!" 建军的旱烟袋在岩壁上敲出火星,"当年封矿时,老一辈在每个岔口都埋了镇邪陶片。" 火光摇曳间,众人看见岩壁上密密麻麻刻着符咒,与陈明德祖父留下的兽皮卷上的文字如出一辙。突然,小吴指着地上的爪印惊叫:"比上次的更大!" 那些足印边缘结着暗红的硬痂,竟在缓慢蠕动。
转过第三个弯道,前方豁然开朗。秘室中央矗立着巨大的陶鼎,鼎身刻满人面鱼纹,空洞的眼窝里嵌着发光的矿石。鼎下三条陶龙盘成三角,龙口分别衔着金、木、土三块令牌。陈明德踉跄着上前,玉珏突然发出蜂鸣,自动飞向陶鼎,与鼎盖上的凹槽完美契合。
"小心!" 李虎挥刀劈向空中,一道黑影擦着众人头皮掠过。定睛看去,竟是只翼展三尺的怪鸟,羽毛呈铁灰色,喙部滴着腐蚀性液体。周教授举起显微镜观察掉落的羽毛,镜片后的瞳孔骤缩:"这不是自然生物,羽毛里有陶土纤维和...... 人的毛发!"
正当众人惊愕时,陶鼎突然发出刺耳的震动,鼎内缓缓升起个琉璃棺。棺中躺着具身着古代窑工服饰的干尸,胸口插着半截刻有陈家祖训的断刀。陈明德突然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这是...... 六世祖!祖父说他为了封印地髓的力量,自愿献祭!"
秀兰的护树钱剧烈发烫,铜钱表面浮现出完整的夜光陶制作场景:六世祖将自己的血液混入陶土,在月圆之夜开窑,窑火中竟浮现出无数冤魂的面孔。干尸怀中掉出本残破的《窑魂手记》,泛黄的纸页上用血写着:"地髓乃天地戾气所化,需以血脉镇压,若有异动,必引万劫......"
"快撤!" 建军突然将艾草灰撒向陶鼎,"这地方的阴气太重,再待下去......" 话未说完,陶龙口中的令牌同时亮起红光,秘室开始剧烈摇晃。众人在落石中狂奔,秀兰回头望见琉璃棺中的干尸缓缓睁眼,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暗红的液体,在地上汇成 "血祭" 二字。
逃回村子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老槐树下,陈明德捧着《窑魂手记》反复研读,突然吐出大口黑血:"祖父当年带走秘方,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寻找破解地髓诅咒的方法......" 他指着手记最后一页,那里画着残缺的护树钱图案,"只有集齐真正的护树钱,才能......"
晌午时分,张哥从镇上带回消息,脸色比昨夜更苍白:"网上突然冒出大量视频,说陈家洼的陶器沾着血咒,还拍到了矿洞的怪鸟!"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播放着模糊的画面,背景音里混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赵大姐气得直拍石桌:"肯定又是那些黑心作坊捣鬼!"
暮色漫过塬坡时,村民们自发聚在晒谷场。秀兰将陶鼎拓片、《窑魂手记》和网上视频摆在石桌上,陶片、墨迹与光影在夕阳下泛着阴森的光泽。"大伙说," 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这地髓的秘密,咱们是继续追查,还是......" 李虎将刻刀深深插进石桌:"当年老祖宗能镇住它,咱们也能!" 建军磕了磕旱烟袋,将艾草灰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得先找到完整的护树钱,老辈人说,这铜钱是天地间的正气所化。"
深夜,塬坡上的风裹着腥甜的气息掠过窑洞。秀兰站在老槐树下,望着矿洞方向若隐若现的幽光。她知道,解开地髓之谜的关键就在那枚神秘的护树钱上。而陈明德咳血时诡异的笑容、网上突然出现的视频、矿洞里复活的怪鸟,都在暗示着更大的阴谋。远处,李虎的车间还亮着灯,他正在用陶泥复刻玉珏上的纹路,陶轮飞旋声中,新的危机与希望正在交织,等待着陈家洼人用双手去破解这千年的困局。
塬坡的夜雾裹着潮湿的泥土味漫进窑厂,李虎车间的油灯在风里明明灭灭。他握着刻刀反复描摹玉珏上的纹路,刀刃刮过枣木板的声音与远处矿洞传来的呜咽风声交织。护树钱在秀兰胸口发烫,铜钱表面的纹路竟与玉珏图案同步流转,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这古老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