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青禾沐朝晖

塬坡的冰河开始解冻时,建国蹲在窑厂前教小弟辨认陶窑的火色。窑门开处,赤红的陶胚映着小弟睁大的眼睛,像塬坡初春的朝阳。小妹抱着刚出窑的陶哨跑来,哨身的椰枣叶纹被火釉烧得透亮:"哥,马里的娃娃能听见这哨声不?"

"能,"建国用粗布擦去陶哨上的窑灰,"就像咱能听见马里的驼铃,声音能顺着信鸽的翅膀飞。"他将陶哨塞进小弟手里,"吹吹看,像不像塬坡的布谷鸟?"小弟鼓起腮帮子,清亮的哨音混着冰河融化的潺潺声,惊起了塬坡上的几只灰雀。

晌午时分,塬坡的风裹着泥土的腥气吹来。建国带着弟妹们在试验田边翻土,小妹的铁锨头撞上块塬坡的红胶泥:"哥,这泥跟马里的沙掺在一起,能种金枣不?"建国蹲下来,用手捏碎土块:"能。就像塬坡的井水混着马里的露水,都能让苗儿喝饱。"他指了指远处的陶制水车,"等车轴抹上羊油,咱就用马里的法子灌溉。"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信鸽扑棱着落在窗台,带来马里娃娃的回信。信纸是用椰枣叶压成的薄片,上面画着戴着塬坡枣花帽的小骆驼。小弟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画纸:"哥,这骆驼驮的是不是咱的椰枣叶筐?"建国点头,指尖划过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那是用塬坡的石墨写的:"金枣甜,筐儿巧,塬坡马里手拉手。"

小妹突然指着画纸边缘:"哥,这朵花跟俺缝在筐上的枣花一样!"建国笑了,从兜里掏出秀兰寄来的马里彩笔:"明儿教你们在陶胚上画枣花,就用这笔。塬坡的泥坯经得住彩墨,跟马里的沙画经得住风刮一个理儿。"

深夜,建国坐在窑厂门槛上,护窑符在掌心焐得发烫。小妹挨着他坐下,手里攥着从马里寄来的椰枣糖:"哥,马里的娃娃咋知道咱爱吃甜?"建国剥开糖纸,琥珀色的糖块映着塬坡的星光:"因为甜是天下庄稼人的心思。你秀兰婶说,马里的娃娃把糖埋在沙里,等塬坡的信鸽来叼。"

"那咱把塬坡的柿饼埋在窑里!"小妹眼睛发亮,糖渣沾在嘴角,"等秋天信鸽再去,让它们叼着柿饼飞。马里的娃娃准没吃过霜打的柿饼!"建国揉了揉她的头:"傻妮子,柿饼要挂在屋檐下晒。等你学会了晒枣干,哥带你做'双塬糖',用金枣蜜拌椰枣泥。"

次日清晨,塬坡的薄雾里飘着陶土的清香。建国带着弟妹们在陶轮前揉泥,小弟的泥团里不小心掺了沙粒:"哥,泥里有沙!"建国用手指碾去沙粒:"沙是好东西,就像咱塬坡人过日子,掺点苦掺点甜,才瓷实。"他往小弟的泥团里加了勺塬坡的枣花蜜,"这回揉揉看,是不是软和些?"

晌午时分,小妹的陶胚上终于画出了第一朵枣花。彩笔在泥坯上晕开淡淡的红,像塬坡姑娘的胭脂。建军路过时竖起大拇指:"中!比我头回刻陶纹强多了。"小妹咬着笔杆笑:"等烧好了,我要把这陶胚送给马里的小阿依莎,她在信里说想要塬坡的花。"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商队带回马里的新消息。阿卜杜拉牵着骆驼走进窑厂,鞍袋里装着用椰枣叶筐盛的马里小米:"建国娃,马里的娃娃按你们的法子编了'塬坡筐',酋长说要在尼日尔河沿岸办筐艺展。"建国摸了摸筐沿的枣花刺绣,那是小妹熬夜缝的:"替俺谢谢马里的乡亲,塬坡的女娃听说筐能换粮食,都抢着学编呢。"

小弟突然指着骆驼背上的陶罐:"哥,那罐上的花纹跟咱窑厂的一样!"建国笑了,陶罐上的火痕与塬坡窑的烧制纹路果然相似:"火是不认生的,就像种地的把式,到哪儿都是伺候黄土地的心思。"

深夜,建国坐在陶轮前,将塬坡的红胶泥与马里的小米壳揉成泥团。泥团在轮盘上转着转着,渐渐成了陶碗的形状。二哥建军端着油灯站在一旁,灯影在泥胎上晃出小弟画枣花的模样:"建国,娃们说等攒够了陶碗,要摆个'双塬市集'。"建国握着刻刀,在碗沿划出波浪纹:"摆!就在塬坡的打谷场,让乡亲们用粮食换马里的彩线,用布票换椰枣苗。"

又过了几日,塬坡的桃花开了。建国带着弟妹们在试验田边插桃枝,小妹将马里寄来的椰枣核埋在桃树下:"哥,等椰枣树长起来,桃花和椰枣花能一起开不?"建国将桃枝夯进土里,新翻的泥土溅在裤腿上:"能。就像塬坡的金枣和马里的稷米,隔着半年的日头,却能在同一个窑厂里烧成陶。"

晌午时分,塬坡的孩子们围在窑厂前,用马里的彩笔在陶胚上画画。小弟在陶碗底画了只驮着筐的骆驼,小妹则在碗口画了圈塬坡的枣花。建军靠在窑门上笑:"嘿,这碗能当传家宝!"建国点头:"传家宝好,就像塬坡的窑火,烧了一辈又一辈,越烧越旺。"

暮色降临时,小妹突然指着塬坡小学方向:"哥,教室的墙上有影子!"塬坡的夕阳将孩子们画陶的身影投在土墙上,影子里的陶碗与骆驼叠在一起,像塬坡与马里在墙上开了扇窗。建国摸了摸小妹的头:"那是咱的'双塬画',等你们长大了,要把这画画到马里的沙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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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建国躺在窑厂的草垛上,听着塬坡的蛙声。护窑符与陶碗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他突然想起秀兰说过的话:"每个娃娃都是一粒种子,种在哪儿就会在哪儿扎根。"小弟抱着陶碗蜷在他身边:"哥,马里的种子扎在塬坡,会不会长成会讲故事的树?"

"会,"建国望着星空,塬坡的北斗星与马里的南十字星在天际遥遥相对,"等树长大了,树枝上会挂满陶哨和椰枣叶筐,风一吹,就会响起塬坡和马里的故事。"他摸了摸小弟的头,"你听,塬坡的蛙声和马里的驼铃,现在不就在一块儿唱吗?"

小弟闭上眼睛,陶碗贴在耳边:"哥,碗里有流水声!"建国笑了,塬坡的渠水正顺着陶制水车流向试验田,声音清冽如马里的尼日尔河:"那是土地在喝水,等它喝饱了,就会把你们的画儿养得旺旺的。"

又过了些日子,塬坡的陶碗烧好了。建国用刻刀在陶制标识牌上刻下"彩成",牌面上塬坡的农历与马里的历法都染着桃红色。小妹举着画满枣花的陶碗走来,碗底的骆驼仿佛要驮着碗里的阳光出发:"哥,这碗能装马里的小米粥不?"建国接过碗,对着阳光看碗壁的透光处:"能。就像马里的沙粒能装在塬坡的陶罐里,塬坡的月光也能盛在马里的碗里。"

晌午时分,塬坡与马里的孩子们围在打谷场,用陶碗、椰枣叶筐和塬坡的柿饼摆起了"双塬市集"。阿卜杜拉的骆驼队带来了马里的彩布、稷米种和孩子们的沙画。小妹用三个陶哨换了串马里的彩珠,小弟则用椰枣叶筐换了只木雕骆驼。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炊烟混着马里的椰枣香飘起。建国站在市集中央,看着孩子们举着陶碗追跑,碗里的小米粥晃出细碎的光。小妹突然指着星空:"哥,马里的星星是不是也在看咱们的市集?"建国笑了,塬坡的灯火与马里的星光在暮色中渐渐交融,像一碗搅和了黄土地与沙漠的稠粥。

深夜,窑厂的窑火映红了塬坡的夜空。建国坐在陶轮前,将塬坡的红胶泥与马里的彩沙揉成泥团,泥团在轮盘上转着转着,渐渐成了故事罐的形状。建军端着油灯站在一旁:"建国,明儿该教娃们写故事了。"建国握着刻刀,在罐身上划出对话纹:"故事要从陶碗里的流水写起,从椰枣叶筐的针脚写起,从塬坡与马里的每一粒沙子写起。"

塬坡的夜风带来远处的蛙鸣,窑火的光芒与市集的余烬交织在一起。建国知道,当孩子们在故事罐里埋下第一粒塬坡的沙土时,马里的沙丘上也将埋下第一粒来自塬坡的种子。黄土地与沙漠,因一抔土、一只碗、一群在时光里拔节的孩子,紧紧连在了一起。

东方渐亮时,建国将刻好的故事罐轻轻埋在试验田边。护窑符与罐身上的对话纹相互映衬,像塬坡的童谣与马里的古歌,虽远隔万里,却共同哼着成长的旋律。他站起身,听见塬坡小学的晨读声传来,那是孩子们在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声音清亮如刚出窑的陶哨。

塬坡的冰河开始解冻时,建国蹲在窑厂前教小弟辨认陶窑的火色。窑门开处,赤红的陶胚映着小弟睁大的眼睛,像塬坡初春的朝阳。小妹抱着刚出窑的陶哨跑来,哨身的椰枣叶纹被火釉烧得透亮:"哥,马里的娃娃能听见这哨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