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凑得很近,许时熙几乎能从裴 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不介意,”裴 说,“如果是你的话,麻烦也没关系。”
许时熙察觉到他的话里好像不只是表面的意思,但也没有多想,他心跳有点快,因为刚才摸到的那处伤疤。
伤疤落在那个地方,他只能想到一个理由,怪不得裴 平常总是穿长袖,或者带着手表,但他不记得裴 曾经有过轻生的行为,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
下课的时候余准他们过来叫他一起走,许时熙随口说还要帮老师收垫子,就让他们先走了。
正好碰上大课间,裴 没有回去,拿着卷子一个人坐在体育馆靠窗的台子上,外面雨还没有停,天色灰蒙蒙的。
许时熙走过来时裴 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往旁边坐了下,给他挪了个位置。
“我能问你一件事儿么?”许时熙犹豫着说。
裴 猜到他大概想问什么,但还是点了下头。
“你的手……”许时熙指了指他的袖口,“为什么?”
裴 笑了笑,“你觉得我想自杀?”
许时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看他没有抗拒的意思,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在,就稍微撩起|点袖子,又看了看,说:“我家里有药膏,擦了应该能淡下去一点。”
裴 其实想说不用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在意过,一直挡着,只是想避免麻烦,毕竟谁也不想让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但他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在乎。
这不是他自己割下的伤疤,从和裴念忠结婚,发现他家暴成性后他妈妈的精神状况就一天比一天差,尤其是在生下裴诺诺之后,裴 见过很多次她试图自杀,有时候脑子不清醒,甚至想拉着他一起死。
他对死亡这件事很漠然,对疼痛也并不敏感,所以对沈昼川一直以来的暴力其实很无所谓。
“好,”裴 任由他看了一会儿,又怕吓到他,收回了手腕,“去你家里取吗?”
许时熙说:“不用,我给你带到学校吧,不然你还得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