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 把那包药倒进卫生间冲走了,出去送酒,他到底还是不能。
不过这个寒假不能放裴诺诺在家里待着,平常上学还好,起码白天不在,现在一整天待在家里,有点不放心,还不如一直住宾馆,过年这两天也不好租房,只能等年后看看。
晚上没什么时间,一直都在工作,回去以后还要看书,裴 就打算明天早上再回家收拾东西,别的一时半会不需要,得拿两件换洗衣服出来。
刘春玲好像自己找了个工作,在一家店里卖货,白天家里就只有裴念忠一个人。
裴 早上回去的时候他还睡着,隔着房门能听到鼾声,裴 去给裴诺诺拿了毛衣和棉袄,然后才去自己房间,在外面比较久的话他一般都会把父母所剩不多的遗物带着,去拿床底下那个锁好的小木箱时,却发现里面有本相册不见了。
他在房间找了一遍都没看到,又去外面找,最后在还没收拾好的茶几上看到了,汤水狼藉的桌子上,那本相册摊开放在涮羊肉的锅底下,边角被烟头烫得焦黄发黑,还有几张被烫出了窟窿,照片上的人脸烧掉了半边。
相册放在箱子最底下,他不知道裴念忠是怎么知道又是怎么找到的,但无疑这是故意的。
愤怒和恨意攒到极点,反而出奇地平静,裴 把相册擦干净拿起来,过去一脚踹开裴念忠那边房间的门。
裴念忠从睡梦里惊醒,看向门口的那一瞬间差点出不上气,连话都不敢说,但视线落在裴 手里那本相册,他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那个女人跟自己结婚以后也就踏实过了几年,然后就开始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看相册,一个死人有什么可惦记的,惦记得连她自己也死了,都是活该。
裴 没有听他在后面破口大骂了些什么,拿着书包出去。
那些照片都只有一份,烧掉就再也没有了,他记忆里父亲的面容早已模糊,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这一本薄薄的相册。
裴 今天晚上刚好休息,他走到宾馆外面给顾琮打了个电话。
“明天早上过来接一下裴诺诺。”裴 把那个宾馆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他。
“行,”顾琮还在吃饭,说,“你有事儿?”
“嗯,”裴 说,雪稍微停了一会儿,路上风很急骤,“接她到酒吧这边,然后给我打电话。”
顾琮就答应下来,他以前也偶尔会帮忙接一下,就没想太多,在酒吧里写了一白天卷子,脑子都转不动了,等到饿得受不了,才看到外面已经天黑,都十一点多了,现在睡觉半夜得饿醒,就打算叫份披萨外卖,却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他拿着手机起身出去,提前去了宾馆,裴诺诺从猫眼里看到是他才给开门,顾琮进去后让她帮忙一起翻了下东西,都是裴 平常出来会带的,直到他打开那个箱子看到那本相册才发现坏了,再给裴 打电话时是关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