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尽管萧繁有意避开他腕子上的伤处,不久前肌肤相贴的奇异感再次爬上沈沐脊背。

“亚父手腕上的伤,是孤弄的吧,”青年薄唇轻启,胸膛因为说话微微颤动,“当时为什么不躲?”

两人四目相对,萧繁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再往前一步,便会自深渊纵身坠下。

屏住呼吸,沈沐挺直脊背,让自己同萧繁平视;他活动下手腕,将最明显的伤处转到青年面前,同样淡泊地口吻反问道:

“臣为何不躲,陛下不该最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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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凄清,没入暗夜的皇城一片死寂,不时响起哀鸣之声。

“陛下,人带来了。”

明承宫门外,靖谙双手抱剑低声请示,听萧繁嗯了一声,推开门让身后的宫女进去。

二十多岁的宫女面色发白,颤颤巍巍地进了屋后老实跪下,抖着声音请安。

萧繁已换上一身麻布丧服,从小山堆般的奏折中拿出一封,头不抬便道,“今日太后送你来照顾孤。”

“对,太后说陛下您这里缺些人手,”宫女汗如雨下,双手死死掐着衣角,“下午奴婢便同阿香妹妹奉令来明承宫。”

“那你告诉孤,”唇角一勾,萧繁抬头看了人一眼,眼底薄凉,“今日你都见到了什么。”

“奴、奴婢还没进来,就被、被摄政王大人赶走了,”宫女心中发凉,连连磕头道,“然后奴婢就回去了,什么都没看见......”

放下手中奏折,萧繁冷笑一声,“太后叫你来,摄政王叫你走你便走,你很怕他吗?”

“摄政王大人说,若不离开便立即剜了我们的眼睛,”两行清泪自宫女脸上流下,整个人抖如筛糠,“奴婢心里害怕,就立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