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俞任杰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捂着扣子说,不脱,我觉得有点冷。
俞任杰并没有说谎。他的头发早就干了,在保安室里看监控的时候就已经干了,但他仍是觉得有些发冷。这时他才发觉,全身上下,除了脸是滚烫的,其他都是冰冷的,好似身体的温度全被面孔吸走了似的。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是害臊的表现。
难得一次回到家里没有再思考案件,取而代之的,他满脑子都是程斌在花洒下湿身的狼狈模样。那时他的眼睛是红的,像极了受伤的野兽,特别像他表姐家那条大狼狗望着肉骨头的样子…这天晚上,这幅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播放,次数多到他已经分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惊慌,是忐忑,亦或什么都不是。
俞任杰打了个激灵,纠结于出门前两人未完成的对话,终于望着天花板对程斌道:“之前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不安中,程斌转过头来,缓缓地道:“我觉得爱猫的邻居和反对的邻居都有道理,也都对有错,但给野猫下毒确实不可取,他剥夺了动物最宝贵的生命,也给其他人造成了隐形的危害。另外,关于流浪猫狗的事情,我觉得责任最大的是有关部门,设立宠物遗弃虐待相关法律、收治流浪猫狗与给他们做绝育手术应该是社区国家的工作,不该把这些责任丢给公民。”
未想到程斌会错了他的意思,俞任杰张开了嘴,木讷地嗯了一声。他在客厅磨蹭了好一会儿,仍不见程斌有所表示,于是他第二次开口:“你前面说的…你那啥那啥我的事情,是开玩笑的吧?嗯…那啥指的是喜欢。”
这次轮到程斌张着嘴发愣,过了一会儿,他郑重地摇了摇头。
这次俞任杰只稍稍犹豫了一瞬,便追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指没喜欢我,还是说你没开玩笑?”
程斌惊讶于他的迟钝,终于口齿清晰地回答:“是没开玩笑。”
“哦,那你准备怎么办?”俞任杰耍无赖似地问道。
“没怎么办。”程斌耍流氓似地回答。
“没怎么办,是想怎么办的意思?”
“没怎么办,就是没怎么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