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刚才的描述,你另一个表弟应该跟你是差不多的性格。”沈齐说,“如果他像你一样,又怎么会跟宁渡玩到一起去?”
“这个很难讲清楚。”顾景心想,就像我也说不清,我怎么会跟你玩到一起去,“再说,余声跟我其实不太一样。这么比喻吧,我和他和季远,我们三个对社交的期望值是呈阶梯状递增的。”
“我懂了。”电梯开了,沈齐走进去,“就是说,他比你活泼一点,但比季远冷淡一点。”
顾景顿了几秒,点头说:“可以这样理解。”
一句话似有若无地提醒了他,为什么比起两个表弟,他很难讨爷爷喜欢。
其中有性格的问题,他不会说好听话,不能在众多叔伯长辈面前露脸,爷爷管他这叫唯唯诺诺难登大雅之堂。
再者,段钟毓是入赘到顾家的。段家是书香门第,规矩很多,老爷子特别注重一些名啊姓啊的东西,生了个孙子跟人家姓顾,可把他气得不轻。
当初段家是直接表示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奈何段钟毓立下非卿不娶的重誓,又绝食了好几天,这才不得不松口。
这件事在老爷子心里始终是个结,哪怕如今顾景这么大了,又是他唯一的孙子,他也还是宠两个外孙超过疼爱顾景。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沈齐余光瞥见顾景失落的表情。他不知道真正的缘由,却本能地想安慰他。
不经意勾起的情绪最难掩藏,顾景不想抱怨什么,他性格生来如此,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还是会想要成为现在这样。
无人教导的那几年,除了按部就班地走程序,他别无选择。在学校守校规,在班级守班规,预习晨读、上课听讲、课后作业,第二天重复。
都完成了反而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家里没有人要求他必须去做某件事,他是自由的,却又不知道如何享受自由。
所以没有比设定好程序按步执行,更让他觉得简单轻松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