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在一天不同时段的光线下,拍了不同的动物,清晨阳光和煦,草丛间冒出来一只圆滚滚的小野兔,等到光线灼热晃眼,远处路的另一端有猎豹在分食羚羊,平添了肃杀的血腥味,傍晚天色开始昏暗,他们开着敞篷越野车返回营地,在遥远的灌木丛后,隐约能看到潭边水牛隆起的脊背,在镜头下脊背的线条泛着淡淡的白色,像被月光覆盖。

“哥哥。”钟寻揉了下眼睛,稍微清醒,仰起头在楚听冬嘴唇上亲了一下。

“你看帐篷外面。”楚听冬将他往上抱了抱,让他靠住自己肩膀坐起身,低声凑在他耳边说。

钟寻懵懵地瞥了一眼,然后就没办法再挪开视线,幸好他醒了。

他这辈子还没看到过这么纯粹的夜晚。

他们在非洲的最后一天,他单反的内存卡也快要满了,头顶无垠的夜幕是他这张内存卡里的最后一张照片,倒数第二张,是楚听冬拍了他睡觉时的侧脸。

从非洲再转去北极地区的斯瓦尔巴群岛就更远了,但楚听冬没有把行程安排得很紧,中途也带着钟寻去其他地方转了转。

斯瓦尔巴群岛是最靠近北极点的人类居住地,钟寻来之前还看了纪录片,据说这个地区的北极熊数量甚至超过了居民。

航班抵达的城市是首府朗伊尔城。

离开机场前他们就换了更厚的外套,但钟寻试探地走出去,迎头还是被冷风吹得一哆嗦。

现在恰好是晚上,避开了极昼的时段,还能看到短暂的夜色,到酒店放下行李,钟寻先拉着楚听冬去街上走了走。

远处雪山冰川连绵,夜幕深蓝,全城都亮着暖黄的灯火,钟寻将手揣在楚听冬的外套兜里,鼻尖冻得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