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月份就要准备走了,”他说,“你知道了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我好像听不懂几个字,头脑在放空,只是无力地摇头,说“我不知道”。
“二月份准备,三月份走,大概三个月的时间,”我表哥把我从床上捞着抱起来,腿一放松,我就捂住了耳朵,他又把我的手拿了下来,不容我躲闪,说,“方行意,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要走了。”
我表哥说得很慢,我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丢了魂,失了命,说不出话来,他好像叹了口气,伸手揩了揩我眼角,说:“怎么又哭了?”“为什么要走?”我问他,“不能不走吗……”“学校已经定下来了。”
“……为什么要现在走啊?”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我哽咽着问他:“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晚一点不行吗?你好、好不容易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了,为什么就要走了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我得到了他的亲吻,得到了他的目光和言语,甚至得到了一点点的喜欢,我自私、得寸进尺地想要更多的时候,我表哥却要走了——如果知道是这个代价,那我可以不要那一切,也不要他喜欢我,我只想遥遥看他一眼而已。
他说:“学校定的,我没有办法。”
房间里的热度仍存,浑浊而黏稠地包裹着我们,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红着眼睛抓住了他的手,说:“那我等着你,你三个月之后再回来找我……行吗?”我表哥没有说话,沉默的时长几乎要把我压垮,过了半晌,他看向我的眼睛,说:“三个月听着很短,其实时间很长。”
他声音很轻,“方行意,三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你可能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我刚想反驳他,我表哥却比了食指在唇前,示意我噤声,又继续说:“而且培训完,我不一定会调回原地,我有可能去别的地方——这都是不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