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霄沉默片刻,在油嘴滑舌和适当地实话实说之间选择了前者,圈在他后背的手就滑到腰间,像整个人脱力地占据他的怀抱,明晃晃地黏:“你画过的,考试结束可以这样充电——不过刚才看你太困了,良心上不太过得去。”
夏惊蛰哑然,想说“不累就别充电了”,又直觉他这么反常不全是演的,联想起睡醒时候看见的那道在窗前发呆的影子,斟酌片刻,还是伸出根手指按了按对方的太阳穴:“真不累?那我要起床了……”
他想枕霄这个人有时候也挺矛盾的,讨宠的时候示弱张口就来,真有什么不舒服又要藏着掖着,仿佛要强行割断二者间的因果关系。
就像现在被他戳穿了还要嘴硬,沉默着摇摇头,却又不肯放开他,执拗得像耍赖的小朋友。
但头疼也是真的——出院后忌深思多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去做题,自始至终每一道都答得周全,像亲手拿着梳子梳通脉络里的血痂,也就自始至终头疼了一天。
所幸是隐隐作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他听见夏惊蛰很轻的笑,意外地不带调侃意味,似乎只是单纯地觉得有趣——放在他额角的手指是凉的,同样轻柔地打转,又安抚似的摸摸他脸颊,就让他松了口气。
“头疼就不学了嘛,又不是养不起你。”
枕霄摇摇头,没说什么,心想这不是养不养的事,很单纯的尊严问题——何况今天考试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解能力有所降低,一道题要翻来覆去读几遍才能彻底明白,实在不算什么好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