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道,“照顾天下苍生是你逃不开的责任,而成为第二个青衣少年则是我的宿命。”
他笑得云淡风轻,她却看得心惊。
他的声音极轻,“能与皇上相伴数月,已经是若诗的福气。此情至深,久病入魂,一动即伤。”
话至此处,一抹鲜血自若诗的嘴角滑落,暗红的温热液体在他一袭白衣上开出一簇簇炙艳的花朵。轩辕月看着,心惶惶地沉下去,快步上前接住他已经软倒下去的身体,猩红的血于一瞬将她的双手染红。
“你,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压抑着哽咽低吼,“为什么!”
“我已无颜陪伴皇上左右,可我到底还是、还是放不下。”他虚弱的声音一下一下在她紧绷的心弦上掀起波澜。“唯有赴死,只求皇上安心。”
“叫我月儿,”轩辕月紧紧搂着若诗,浑身颤抖,“我不要听皇上两个字。若诗,你再叫我一次月儿,好不好......”
他微笑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唤数声。
轩辕月双目赤红,两行清泪滑过她苍白的脸庞,滴落在他的双颊上。
原来她泪水滚烫。
银盘初上,微风拂过,二人长发衣袖纷飞,纠缠在一处,分也分不开。
今夜过后,天下再无人唤我月儿!
她能做的,只是命人在他的木簪外裹一层纯金,日日束发。此后每到若诗逝去的那一日,她必在惜忬内独自直至天明。
江山爱人,他已替她做出选择。从此她只可安心做回轩辕昇,孤身一人守护这万里江山。
那才贯斗南的诗人,即便身陷烟花之地也不曾失了温雅,他是那般潇洒,本该在江前海上吟诗作画,披一身薄露,以山川为卷,日月为灯。可终究被那双矜寒姽丽的眼看得失了心魂,心甘情愿为她守在那孤清的别院,青衫墨发挥洒,燃就天地间唯一一盏为她而亮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