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赏军棍时都有人出来求情,可他早就惹了众怒,此举算得上是大快人心,谁还理他。扈绍陵挑眉,几乎要笑出声。
“慢着!”崔禄眼看着士兵进门,急喝一声,对贺沧笙道:“咱家代表圣上,楚王焉敢如此!”
“圣上?”贺沧笙闻言忽地冷笑出声,她这长相,这笑意,再被红狐皮毛一衬,也就剩妖孽二字可以形容了。
“圣上命你监军,你却惫懒贻误,从不曾与本王商讨抗敌事宜。如今西戎人就在城下,也不见你请命勘查厮杀。”贺沧笙字字清晰道,“这样的作为,是你,还是圣上的意思?”
崔禄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惊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道:“楚王,你敢对圣上不敬!”
坐在下面的洪达有些紧张,因为这不是小罪名。他看向贺沧笙,却见殿下神情自若,将暖手放在桌上,露出洁白的双手,缓缓地站起了身。
她腰侧的寄岳碰到桌沿,沉闷地响了一声。
“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国家[2]。”贺沧笙从容踱步,缓至崔禄身面前,道:“何况本王是先帝亲封的楚王,如今边关战乱,皇上的旨意和选派若无利于民,本王便不会听。”
“楚王!你是先帝亲封,那、那也是王,而非皇上!”崔禄被迎面而来的压迫感震慑得有些失了分寸,当即退后几步,抓住贺沧神言语中的漏洞,抬声道:“楚王口口声声国家,可那是皇上的国家。咱家看得清楚,你这是藐视圣上,其罪——”
“当诛。”贺沧笙愉快地替他说完了这句话,却逐渐收了笑。她负手而立,目光望向院中的红梅,道:“那么圣上冤忠臣,妒贤才,怠战机,误民生,这又该如何算?”
这话是大逆不道,谋逆之心简直昭然若揭!崔禄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大张着口,脖子都梗得发红。洪达也惊讶至极,可对面的扈绍陵和温绪之都像是无所谓一样,一个翘着腿像是看戏,一个还有心思端盏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