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戚白忽然一脚油门,朝空无一车的高架下冲去。
大雪纷纷,整个城市的灯光在雪的掩映中明明灭灭,世界仿佛逐渐远去,化作虚无缥缈的幻梦。
家门前的草坪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落地灯的光从身后照过来,打在玻璃上,让窗外的雪显出暖暖的微黄。戚白端着半杯酒,在窗前看了一会儿,起身往楼上的放映室走去。
他没开大灯,借着窗外的雪光,径直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抬手用遥控器打开了几乎占了小半面墙的屏幕。
屏幕点亮后,现出他上次看了一半的一部电影,他迟疑一下,点开暂停,静止的画面瞬间起了变化。
浴室门打开一线,哗哗水声浅浅逸出,镜头从那一线缝隙里照进去,玻璃淋浴室内,樊快雪站在花洒下面,微微仰着头,俊朗的侧脸上鼻峰挺拔,面部表情极其放松。
水流自上而下落在他脸上,溅起无数水花,然后四散着打在他肩膀上,流过他脖颈,胸/口,蜿蜒过他腹/部,他微微侧了侧身,那一条水线骤然转了个方向,从在他大腿肌肉纹理上流过,落在深灰色的地砖上……
镜头从缝隙里拉远,下一瞬,水声倏然停止,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浴室门,樊快雪裹着雪白浴巾走了出来,镜头跟随着他,向房间里那张床走去。
雪白的寝具里包裹着一个瘦削的男孩,男孩头发漆黑,露在外面的侧脸和后颈一片苍白,美丽又脆弱,仿佛一个纸片。
樊快雪径直走过去,先是弯腰揉了揉男孩的头,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人拢进了怀里。
浴巾从被子里扔出来,似乎恰好扔在了镜头上,画面陷入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