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不舍与失落包裹住季敬竹全身,思绪万杂间,他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想和沈枫分开。
或许还可以在这个“不想”上加无数个形容词——非常、特别……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敬竹终于轻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季未生的决定。
季未生也懂,“分别”对于年幼的儿子来说太难了,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语,季敬竹就猛地站起来,拉开房门。
他实在是待不下去,屋内压抑的气氛令他喘不上气,可他没想到,屋外的景象同样让他难以接受。
沈枫和陈樱、严潜三人呆愣地站在季家门口。
陈樱怀里抱着一盆冻梨,眼尾有些泛红,而沈枫和严潜沉默地望着季敬竹。
看这情况,刚刚季未生母子的谈话,他们都听到了。
季敬竹无端有些烦躁,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沈枫他们,就好像他不说,事情还会有回旋余地。可再转念一想,如果搬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必然事件,那这种“说出实情”的方式,反倒省去了季敬竹夹杂着不舍与心酸的解释。
明明四人是亲密无间、一起长大的朋友,不过一场即将来临的“分别”,让他们心中都产生一种错觉——他们只是寻常巷陌里,相互认识的“邻居”。
沈枫他们可以对季家母子说出挽留的话语,甚至说出“我不怕受到你们的影响”,但这从根本上来说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反倒徒增季未生的愧疚之情。
排除所有的感情因素,小竹子藏到唐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对他、对其他人都是一个最优安排。
“那什么……”严潜最先打破沉默,“竹子,你吃冻梨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还带着点没话找话的意味,可季敬竹很自然地接了话茬:“吃。咱们把矮床支起来,在院子里吃吧。”
北方冬季的寒风打在身上是刺骨的凉,身穿大棉服窝在院子吃东西的行为也显得十分傻逼,但就是没人拒绝这个提议。
季敬竹仰躺在矮床上,目光随着星河移动:“你脸上的伤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