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缕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室内的木板床上,正好将沈枫的脸分割为两种色彩。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宇间是肉眼可见的烦躁和不适,骨节分明的手指垂在床沿外,时而不自然地抽动两下。
季敬竹走过去看了他一会儿,将蜂蜜水放在一侧,架着沈枫的臂膀使人微微抬起,把他压出褶皱的大衣脱下,又替他松了领带。
在这个过程中,沈枫偶尔不耐烦地推搡季敬竹一下:“头疼。”
他们离得太近,沈枫因醉酒的嗓音又很低沉,穿透性极强的暗哑声音,就像是情人间的暧昧呢喃,毫无预兆的碾过季敬竹的耳廓。
季敬竹动作一顿,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小声嘟囔:“活该,谁让你喝这么多酒。”
沈枫仿佛能听懂他不满的抱怨,抬起一手攀上对方的脖颈,略带讨好意味的一寸寸上移。宽大的手掌温柔地婆娑过季敬竹颤抖的喉结。
季敬竹的瞳孔骤然睁大,欲盖弥彰地将人摔回床上。他轻喘两口气:“你装醉耍我玩儿呢。”
无甚威胁,反而带有掩盖不住的紧张。
然而沈枫没再做出回应,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季敬竹泄愤似的狠狠磨了下后槽牙,随后又认命般地浸湿热毛巾,仔仔细细替沈枫擦脸。做完这一切后,他把人扶起来:“喝完水再睡。”
沈枫根本没力气掀开眼皮,胡乱地摇了下头。
“别闹了。”季敬竹一手揽着他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拿起杯子贴在他嘴唇上,“快喝。”
当属于小竹子的气息铺天盖地般侵蚀住沈枫的神经后,他反倒安静下来。他对这种淡薄的草木香太过熟悉,仿佛它里面含有令他心安和愉悦的魔力。
沈枫便顺着对方的动作,将蜂蜜水一饮而尽,喝完后还要发表下评价:“难喝,太腻了。”
季敬竹:“……”
他懒得和醉鬼讲道理,倾着身子将玻璃杯放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