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樱哑然,好半晌才说:“那季姨那会儿就知道你和沈枫的事?”
“我那天没摊牌。”沈敬竹忽然讥讽地笑了声,“因为她和我说,她不会再婚,也没有喜欢上谁。”
“不是…为什么啊。”陈樱喃喃,“季姨完全没必要骗你吧。”
“最开始我也不懂为什么,如果不是我相信了她的话,或许我们的关系根本不会闹成这样。”沈敬竹叹口气,“可我后来才明白,那会儿她怕我不同意,怕我影响学业……更搞笑的是,我这些年反复回忆她当时的神情,终于意识到,她的否定里还有好多不好意思的意味。”
“我居然就那么信了……”
陈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许季家和沈家的纠葛是注定的,但如果当初没有这么多“阴差阳错”,故事的结局就能换一个方式。
陈樱拍了拍沈敬竹的肩,小心翼翼地问:“那沈枫知道你已经——”
不等她说完,沈敬竹便说:“他不知道。”
“你非要和沈家脱离关系不就是为了他么!”陈樱有些怒其不争,声音也跟着高了几分,“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他却一点都不知道,难不成你还想落个‘自我感动’的名头?!”
“为什么要说。”沈敬竹平静地反问,“我一直都不懂——”
“为什么我只是变成了‘弟弟’,他就能不再喜欢我。”
沈敬竹是真的想不通。分开的那几年,身边总有朋友和他说“造化弄人”,最初因为过于想念,所以他也开始用这四个字麻痹自己。
更会在独自一人的深夜里“伤春悲秋”,握着画笔一遍遍勾勒沈枫的画像,然后在背面写下:我现在不是弟弟了,你没有理由不要我了。
可当早上清醒后,他又无可抑制地怨沈枫,不是说好了“毫无畏惧”?不是说好了“不顾一切”?
怎么到最后他的“一切”就只因身份变化而消亡?
他所遗憾的不是“不能不在一起”,而是沈枫连坚持都没有,便轻易把他抛下。
沈敬竹走到窗前,望向红旗的办公大楼,他像是对陈樱说,又像是对那个永远听不到的人说:“他是沈枫时,我便喜欢沈枫,他是哥哥时,我便喜欢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