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和季未生沟通都令他心情愉悦。因为季未生太会抓他话语下的真实含义了,所以唐恺也懒得再铺设“温情”的戏码,干脆道:“来接你和敬竹回家。”
这话实在过于可笑,以至于季未生愣了好半晌后,忽然大笑起来。越笑越觉得唐恺荒诞,到了后来都快笑破音:“家?家?!唐恺你是不是疯了,我和你之间哪有‘家’?”
“怎么没有?”唐恺的声音也高了几分,“虽然我们没有领证,但谁又在乎那张破纸。你对我有爱情,也为我生了孩子。这么多年过去后,我身边的人散了一波又一波,但我渐渐发现,她们所有人都没有你带给我的那种感觉。”
他的眼神变得狂热起来:“我这几年才想明白,未生,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带给我激情,我们是最合适的!你与生俱来的文学气质是最契合我的灵魂的,我以前不懂,因为那会儿只想着钱和名利,可我把这些都握在手里后,才知道它们不是我想要的。”
“我和你一样,都喜欢诗词,都喜欢文学,我只想以后能有个人和我毫无保留地探讨这些。我们可以回到你的母校,可以专门买下来校门前的大黑板,就像当初一般,你站在板凳上写下喜欢的诗句,而我就在你身后——”
“闭嘴!”季未生厉声打断他,“闭嘴!”
她终于懂了,唐恺这是攒够了名利,又反过头来开始追求精神食粮。他需要一个可以任他摆布、又有对文学高度热爱的人,所以他再次想到了那只偷飞出去的“金丝雀”。
但唐恺却没想到,他的小雀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长出了鹰的翅膀。
季未生努力克制着怒气:“我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唐恺不解。
“你真的不懂吗?”季未生轻蔑地看着他,“以前我愿意待在你给我打造的笼子里,是因为你对我的欺骗,我幻想着你没有结婚,幻想着一切都是我的多疑。但现在,你又有什么权利让我去给你当见不得光的情人。”
没想到,唐恺猛然松了口气:“原来你在介意这些。”
他说:“未生,我们结婚吧。”
季未生愣了一瞬:“什…什么?”
“那个女人上个月出意外死了,再也不会有人阻碍我们。”唐恺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愿意做情人,那就结婚吧,当名正言顺的唐太太——”
“啪”得一声响,将唐恺的话狠狠堵住,季未生用尽全身的力气甩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