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迫的,所以这样的感激,他承受不起。
他失去爱人,失去健康,失去一切,不是这么几句感激的场面话就能打发的。
程旬垂着眼睛不做声,死气沉沉的模样仿佛连一星半点的朝气都散去了。
像个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像个正常人一样的上学,等待着刽子手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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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殊结束实验回到租住的屋子里,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程旬放在沙发凳上的钥匙,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他冲到卧室,看见空了一半的衣柜和空空如也的书桌,心里的最后一点奢望也落了空。
他掏出手机给程旬打电话,可是打过去一直是关机。
想发消息给程旬,可无论他发多少信息过去都没有得到回复。
陆行殊无力的坐在床上,找到谢秋白的电话打过去,问他知不知道程旬去哪儿了。
谢秋白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困惑:“程旬?他可能回老家了吧,前两天沈婆婆来找他了……”
“外婆?”陆行殊皱眉,“她来找阿旬?”
“嗯?你不知道吗?”谢秋白嘶了一声,“说来也奇怪,她来我们学校找程旬然后也是来问我,我当时就在想她怎么没先找你呢。”
陆行殊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脑海里混乱的思绪似乎有了一条清晰的线。
他又让谢秋白帮忙去问问程旬的辅导员,然后自己买了票立刻动身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接到了谢秋白打过来的电话,男生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导员说程旬他退学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退学的啊。”
陆行殊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
谢秋白的声音又大了些:“对了,导员还说是程旬爸爸那边的人给他办理的休学。陆行殊,你知不知道啊?程旬他找到他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