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殊没有回应,手上动作倒是很快。
程旬见他把自己该干的活都做了,系着小熊围裙茫然无措的站在边上愣愣的看着他。
陆行殊慢慢把手擦干,然后转脸看向程旬。
“你有疗养院的地址。”他声音压得极低,低磁深沉,仿佛在你耳边低语一般。
他这句话是肯定句。
程旬慌乱的眨了下眼睛,本想撒谎,可对上陆行殊的眼神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小幅度的点点头。
陆行殊压抑着情绪:“你找人查的?”
程旬想说不是,可转念一想地址是江亦生给的,他肯定是找人查过了,否认的话又好像很没底气。
“嗯……”程旬只能认下来,然后小声辩解了一句,“因为、因为我很想去看看阿婆,所以没事先告诉你,对不起。”
陆行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眸里却带着些冷漠的寒意,语气也不是很好:“一般人查不到那,是江家人帮你查的。”
程旬慌乱的眼神更是做贼心虚。
“是我哥给我的地址。”程旬最终只能实话实说。
陆行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会让你见外婆的。”
程旬听见他的话后,有一瞬间的茫然,再次抬眼看向他的时候眼里不自觉的带上了点委屈。
“为什么?”程旬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抖,喉结上下滚动着,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宿舍里的其他两个人察觉,“阿婆的事我也很抱歉,你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陆行殊的唇角微微下弯,下巴绷成一条线,望着程旬那张脆弱苍白的脸,仿佛当初发生的事一幕幕上演。
他的不告而别,自己和外婆的争吵,外婆的摔倒,那通宣告结束的电话……以及这场风波带来的持续太久的后遗症。
这一切都想噩梦一样,缠绕着陆行殊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