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风瞥眼看到这畜生逃走,倒并不在意。
燕宁捂着伤口从地上爬起来。他脸上之前被那白鼠的尾巴刮到,狰狞一道伤疤,血淋漓地淌了半张脸,半面容颜如玉,半面丑恶如鬼。
秦鸿风看着他,突然伸手去接过燕宁腮边淌下的一滴血,从怀里掏出那面从南广处借来的神镜来,滴上去。
镜面显出一片水一样的波纹,银光闪烁,白浪一个翻滚,片刻就将那滴血吞了进去。
燕宁不知道是什么花样,凝神看去,只见那血丝交缠着波纹扭曲变化,一点点顺着裂开的纹路四下渗透,镜面上无数诡异的光景融汇,一阵暴涨的白光过后,镜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燕宁不解,秦鸿风也愣住了。他仰首看看燕宁,又低头捏紧了那面镜子,镜身繁复的花纹嵌入掌心。片刻后方笑了笑,将那面镜子收回怀里,低低说了句:“实在是好手段。”
说完,他抬掌抚了抚燕宁脸上的伤口,片刻间就止血祛疤,完好如新。
燕宁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毫无痛感,仿佛有神力,他惊讶地看了看秦鸿风,然后说了声多谢。
秦鸿风听若未闻没什么反应,已经转身离开。燕宁匆忙跟上去。
林子路不好走,秦鸿风脚程又快,燕宁不过凡夫俗子,跟得颇为狼狈艰辛。
燕宁亦步亦趋跟着他,只顾低头看路。秦鸿风停下脚步时,他差点一头撞上去。
燕宁揉着额头,惊魂未定。抬起头,秦鸿风正警惕着扫视着四周,这儿林木参天,草木疯长,只是太静了,静得连夏日聒噪不休的蝉鸣都听不到。他冷笑了笑,拉过燕宁的手护他在身后让他紧跟着自己,又压低了嗓音道,“山妖精怪修行不易,不会随便伤人,你可知道那两只耗子精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燕宁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进山采些草药,半路就被打晕了,再醒来时就是这样。”
秦鸿风鼻翼阖动了下,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风吹得枝影晃动,黑影倏忽而过,地上筛落的光斑变化不定。他凝神看了看,又伸手将燕宁肩上沾染的草屑拂去,然后接着领着他向前,“这儿一股狐臊子气,怕是有东西来了,以后别到处乱走。”
燕宁闻言心脏一紧,不知道是否是秦鸿风察觉到了狐非欢的行踪。
秦鸿风方才杀妖放血,溅了满身血渍,此时身上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熏人欲呕。
燕宁看着他被血污染红的袍子,想了想试探着说:“我知道这林子里有一天然温泉,我们不妨去那里洗漱干净再回去,免得吓着少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