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风两指一夹,当啷一声就将剑身夹断,燕宁双目血红,额上青筋暴起,却像一剑刺入了岩石中般动弹不得。
秦鸿风看燕宁目无焦距,印堂漆黑,知道他是被不好的东西上了身。另一只手掐了个诀,嘴里喃喃有词,一指点上了燕宁的额头,被指尖点着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金印,华光大显,立时逼退了脑门的黑气。
燕宁浑身一颤,面容青白,僵直片刻后就痉挛起来,手脚不受控制,袖箭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好像有股气在身体内窜来窜去,在寻找脱身的地方。片刻后,燕宁身子后仰,嘴大张,一股黑气从口中飞速逃出,片刻也未停留,就从敞开的窗户向外逃窜。
秦鸿风袍袖一荡,清鸿影倏地飞出,追寻而去。
燕宁失去意识,软软倒下,被秦鸿风接住,扶回床上。
诊了脉知道他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受惊,便放下心,喂了他颗强本固元的丹药,又拂了他的睡穴,让他好好休息。
秦鸿风起身,捡起钉在地上的匕首,看了看一旁断裂的袖箭,有些可惜,这都是他前世特地做给燕宁防身用的东西,凡间的精钢宝物没有比它更坚硬锐利的了。明明早就遗失在宫殿的一场大火中,不知怎么又会回到燕宁手上?
他垂下眼,掐指推算了下,回根溯往,似乎隐隐漏了个变数。
他心中不定,更坚定了快些离开的想法。
是以燕宁从昏睡中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驾马车中。
一觉睡去了一个白日,外头已入了夜,车中高床软枕,夜风吹过车壁传来空鼓拍击的响声,马蹄清脆,车轮辘辘而行。
燕宁掀开布帘探身出来,秦鸿风在外头驾车。长发和衣襟被迎面来的风吹得飞扬起来,
燕宁钻出来和他并排坐在一块儿。
秦鸿风握着缰绳,侧脸看了看他,笑了笑,“你出来做什么?外头风大,小心着凉了。”
燕宁揣了袖子,两腿盘坐,身子缩起来靠着轿壁,“里头睡久了,出来陪你一会儿。”
他们行上山道,两侧树影重重叠叠,鬼魆魆一片,浸泡在一片凄冷的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