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没有这种信念。他们大多信奉自己,及时行乐,善于把所有的精力一下子全部挥霍,热爱醉生梦死,有没有明天对他们而言都不重要,反正太阳升起也只是为了驱逐他们,那就没有必要去在乎日升日落。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对他们而言就是个笑话,他们本身就是最大的诱惑,同样抵抗不了诱惑,往往刚起步就栽向了别的地方。
在这一瞬间,埃尔芬斯忽然意识到了人类所说的长大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埃尔芬斯在操场入口接到训练结束跑过来的小孩,尤莱亚胡乱用他给的手巾擦了擦脸,浑身冒着热气,好像有宣泄不完的精力,只在他想弯腰抱的时候后退了半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自己走就好啦,刚才摔倒了,衣服有点脏。”
埃尔芬斯却不由分说地把脏兮兮的小孩抱了起来:“回去洗就好。”
尤莱亚低头看他身上被自己蹭脏的地方,颇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拍了拍,没拍掉,想下去也没办法,只好心虚地把头埋进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都脏啦。”
“没关系。”埃尔芬斯搂着他向外走,半晌问:“刚才,痛不痛?”
尤莱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摇摇头:“不疼的。”
埃尔芬斯挑了一下眉:“真的?”
尤莱亚眨了眨眼,有点心虚地说:“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疼。”
手下意识收紧,埃尔芬斯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接着问:“那为什么还要继续?”
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不那么像质问,尤莱亚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诚实道:“因为不想耽误训练。”
“大家都在那里,如果我因为摔倒就不继续了,对他们不公平的。”
“他们摔倒了,也都没有哭的。”
“而且真的不是很疼的,就一下而已,现在就一点都没感觉了。”
尤莱亚一连说了一堆话,坚持要证明自己真的不疼,埃尔芬斯只好妥协:“你不觉得疼就好。”
埃尔芬斯把他放到车上,撩起裤子看了看,只有一点淤青,但由于尤莱亚本身皮肤太白,这一点淤痕就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