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祁映雪面前,不知是衣袍上沾染了血迹,还是脸上蹭了灰尘,总之是比平时多出那么一丝人情味。
他的手掌,轻轻地放到祁映雪的头顶上。在祁映雪记忆中,这还是寒琴华第一次摸他的脑袋。
原来寒琴华的手这么软,这么暖。他听到他说:“映雪,你说你要赎罪,可愿到后山,焚香诵念,等待下一个机缘?”
“师父……”祁映雪心内某一处,忽然刺痛了一下。
“我也不离开天道宗了。你有你的罪要赎,我有我的罪要赎。”
寒琴华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悲凉“再相见——我倒是希望再不相见。”
“我恨宁澜空,这是不假,但从未想过要他以死偿命。你娘亲仙去多年,我一直不能释怀。
但今天,却恍然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这是她心甘情愿做的决定,旁人无权干涉。
她无悔,足矣。昭远如今身死,我想,他一定也是无悔的。若说有什么可悔恨,那便是没有救下你。”
他的手指触上祁映雪的脸颊“映雪,人活一世,孰能无过?你若是就这么死去,又该如何面对昭远?”
祁映雪低头看着地上应昭远的头颅,那张看起来略有些可笑的脸孔面对着他,即便是死,也无法合上那双担忧的眼睛。
是啊,到了地下,他又该怎么和应师弟说呢?
祁师兄无能,没能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