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反倒一脸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想去摸他的头发。
沉郁川一把打掉男人的胳膊,觉得男人恶心透了,自己的母亲也恶心透了。
他不是没有听到过旁人在背后是怎么侮辱诋毁何静的,即使心里也发生过动摇,可何静毕竟是他母亲,他们的关系再如何僵持,沉郁川也是向着她的,没少因为这事和人起冲突。
但如今,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只觉得自己可笑愚蠢。
“可他后来却选择了沉默。”王芳看着吃惊的陆凌,摇了摇头,继续道:“秦汉庭那天带他去做了亲子鉴定,郁川看到结果后情绪崩溃。”
陆凌的手指头都在发着颤,他对沉郁川的痛苦向来能感同身受。他不难想象到沉郁川当时该有多绝望,自己再怎样口是心非都维护着的母亲在他面前和其他男人厮混,一直以来最尊敬的父亲和他并无血缘关系。
“他后来跟何静协议,彼此都对这件事保持沉默——”
“郁川会装作没有看到他和秦汉庭厮混,何静也不要把自己不是沈诚亲生儿子的事情说出来,但他绝不会认一个企图毁掉他家庭的男人做父亲。何静一时半会还无法回到秦家,怕刺激到沉郁川,只得答应。”
“郁川到底年龄太小,想的简单,以为这事他不说,一家人仍能像从前一样过着简单的生活。但何静又怎会甘心就此和秦汉庭断了关系,后来——”王芳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她不只一次和秦汉庭出去,频繁的借口不回家,一直和秦汉庭藕断丝连,耐心的等着秦汉庭带她离开。”
“而这些,沉郁川心知肚明,但他没有说出来,他帮着何静瞒着沈诚,试图把这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家拼凑完整。”
沉郁川一次又一次的跟何静妥协,痴心妄想着她能和秦汉庭彻底断干净,回归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而何静每一次的承诺皆是在哄骗安抚他。
“可是纸又怎么能包住火,沉郁川十岁那年,沈诚还是撞破了何静的私情,那些被埋在黑暗里的肮脏全部暴晒在阳光下。”
“沉郁川既自责又害怕,他不怕沈诚跟何静离婚,他只怕沈诚不原谅他的期骗,不再要他。”
陆凌心里猛然一沉,突然记起,沉郁川十岁那年,他刚好六岁,所以,就是那一年,沈家发生了变故,沉郁川才不坑一声的消失。
沈诚却只避重就轻的告诉他,他和妻子离婚,沉郁川跟着母亲去美国了,实则,是他发现了何静的私情提出了离婚,也不再接受沉郁川。
毕竟,深爱的妻子出了轨,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疼到骨子里的儿子是别人的,默默的帮着母亲隐瞒这些腌臜事,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拿刀子剜他的心,他再大方也做不到无所事事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