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竟棠缓缓走下楼。
将衣服递给了他。
“我洗了的,很宽松你应该也可以穿。”
男人还在打电话,手机那段传来了一道声音。
“谁啊,女人?傅廷舟你有女朋友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这几天怎么着也得飞过去请嫂子吃顿饭啊。”
傅廷舟接过了衣服,“嗯,下周再说。”说完,他就挂了通话。
将衣服换上。
傅竟然抬眸扫了一眼男人的后背,那一朵海棠花仿佛还印在眼前,转眼就被布料遮盖了,她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就算是他纹了海棠花也不能代表就是自己,而且,这要是好几年之前纹上的,说不定现在他们两个分手了,男人应该苦恼怎么去洗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疯狂的砸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花店里面却很安静。
光线温馨带着一点晕黄。
空气里带着馥郁的花香。
傅竟棠拿了自己的粉色草莓熊拖鞋递给了他,虽然码数很小,但是也比穿着湿了的鞋子好受一点。
傅廷舟看着她递过来的鞋,薄唇微微抿,一句话没有说,似乎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看了这双鞋几秒,似乎大脑内也在作斗争,接着就穿上了。
这个男人一身清冷禁欲的气息,忽然穿上草莓熊的拖鞋,总是显得...有些怪异...
傅竟棠转身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毕竟,太不搭了,但是她的花店里面只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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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花店里面的一些花材放到了保鲜柜里,她有三个保鲜柜,一般是放一些短期花材。
外面的雨很大,南方花艺外面至少有三个台阶的预留。但是还有雨水漫过台阶渗进来,不过仓库里面有上一任老板留下的沙包,傅竟棠看了一眼,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仓库。但是这一段时间都是大晴天,她也没有想到今天的雨会这么大,沙包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寻常需要的,傅竟棠在仓库里面找了一圈,才找到沙包。
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男人在花店里面,已经将花放在了保鲜柜内,傅竟棠怕他不懂,放好了沙包在门口处就连忙走过去。但是傅竟棠没有想到,他似乎很懂花,就连保鲜柜的湿度跟温度都调整的很合适,热带跟温带的花卉两个保鲜柜的温度湿度都是不一样的。
“你...”她开口,想要问,又忍住了。
花店的光线带着温柔的色泽,男人转过身,瞳仁似乎也带了一抹淡淡的温柔的亮光。黑色的瞳仁印着女人精致白皙的脸,傅竟棠就这样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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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2点。
雨一直没有停。
手机上面收到了海城气象发布的紧急降雨预警通知。
傅竟棠打开了微信,就看见一个小时之前,陈梦给自己发的消息,大概是中山路因为大暴雨造成山体滑坡,三联桥下面水都已经淹没过了桥洞。
傅竟棠回了一句,“如果明天下雨,你就不要过来了。”
夜深人静只有窗外的密集的雨声。
“你...你要不要去楼上休息,楼上有房间。”傅竟棠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因为招了陈梦,所以傅竟棠在楼上放了两张一米二的单人小床,可以闲暇的时候休息一下。
走上楼梯。
傅竟棠推开门。
其实楼上的空间挺大的,除了两张床,还有独立卫浴跟一个小衣橱和一个茶几。
傅竟棠在衣橱旁边还放了一个晾衣杆。
两张床之间有一道窗帘。可以随时拉上,也能有一点隐蔽的空间。
傅廷舟并没有拒绝,因为现在,外面的大雨,他也回不去。
而且,他也..并不想拒绝...
“你经常睡在上面吗?”
“也不是,我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要回家的,毕竟家里的东西齐全一些。偶尔忙的太晚了,就睡在上面。”傅竟棠将薄被递给他。
男人说,“你用吧。”
一扇窗帘从两张床之间割开。
傅竟棠躺在床上,忙到这么晚,按理说是应该累了。但是闭上眼睛,就是睡不着,耳边似乎有男性微微的喘息声,傅竟棠觉得,这样煎熬的场景,不如让自己出去淋雨轻松一些。
她翻了一个身。
一直在床上烙煎饼到凌晨两点,傅竟棠实在是无奈的坐起身,一双眼睛疲惫。
但是大脑:我不困我不困。
她觉得口渴。
轻手轻脚的拉开布帘,傅竟棠下了楼,喝了水。
外面还在下雨,不过已经小了很多。
回到了二楼。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室内短暂的明亮中,傅竟棠看着男人的侧脸,他似乎已经睡熟了,呼吸轻而均匀。
一米二的小床确实有些窄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睡在上面,翻身都有些翻不开,傅竟棠走过去,轻轻从衣橱拿了薄被,动作轻柔的盖在了他身上。
看着他的脸。
傅竟棠这六年也想过。
如果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在8岁的时候遇见应明姝,被带到傅家,如果她的父母还在就好了。
这样,或许,她跟傅廷舟,还能走在一起。
可是如果不是她父母死了,她来到了傅家,又怎么会遇见他。
“傅廷舟,傅廷舟你醒了吗?”她出声喊着他名字。
男人没有回应。
确认是睡着了。
她轻轻的跪在床边,双手托着腮,有些贪婪的看着他的脸。
她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此刻安静的雨夜。
她才能这样好好的看看他。
六年不见,他似乎,变化不大。
还是那样,让人,怦然心动。
她想起来第一次,她敲开傅廷舟房门,也是这样的大雨,她害怕电闪雷鸣,让傅廷舟给她讲童话故事。
当时,他正在变声期。
给自己讲了一个灰姑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