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爬起来,一瘸一拐向前跑去。
师父拿他没办法,追在身后叮嘱:“你莫再摔了!”
在更远的地方,网罗的百只触手在山谷蠕动前行,带来不祥的气息。
他们师徒两已经逃了三年,永远都在疲于奔命。
上个月师父带他去了七星斋,跪求收留。可他们一个是一条腿迈进棺材的糟老头子,一个是看不出任何慧根的小叫花,门童甚至懒得通传阁主,不客气的把他们撵走。
因为在山上耽搁的这一日,穷追不舍的网罗离得更近了。吴越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因而在夜里也辗转反侧,不能安睡。
“师父……”吴越困得要死,心脏却惶恐跳个不停,惴惴不安的问:“真的不走了么?”
“走不动啦,”师父轻轻拍他,哄他入眠:“睡一会吧,一会我叫你赶路。”
师父身上稻草的清香和浊酒的醇厚混在一起,杂糅出一味心安。
吴越贪婪的往老头怀里钻,想讨更多庇佑,却依然无法治愈心悸,只能小声表示担忧:“可是邪祟会追过来……”
“没那么快。”师父许是累坏了,拧开酒葫芦,大方的痛饮一口。
然后意犹未尽晃了晃,只剩空响和叹息。
老头觉得孩子苦,孩子觉得老头累。吴越暗自发誓等以后出息了,要给师傅买好多好多酒。
“师父……”吴越睡不着,开始碎碎念:“为什么不告诉那人我开慧了啊?我要是表现得有用一点,他是不是会放我们进去?”
师父斥责:“你还小,开什么慧!过几年再说!”
“可我明明开慧了!”吴越执拗。还隐约记得开慧那日师父叹为观止的神情。
“此事不要再提,仙术不许再用。”师父不再轻拍,而是恶狠狠打在他屁股上,可谓相当严厉。
吴越吃痛,朝他龇牙,是只有脾气的野猴子。
老头只好改用缓兵之计,好声好气讲道理:“师父都是为你好,你要听话。”
“嗯。”吴越闷闷低头,咬唇思索小小的自己能不能派上其他用场,帮师父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