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她的视线里,没有他。

缓慢地、努力地、期待地睁开那双沉重的眼。

看见的是——

他天生的薄唇紧抿,冰凌的双眼晦暗不明,如珍宝般盯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

是月色偷不到的深情啊。

“阿煦,生日快乐。”

这是迄今为止,在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句话。

然而,这个人——

居然是席单。

那个冷漠如冰川的席单。

那个携带无名伤害的席单。

那个无论冰霜雪水始终出现在另一个城市和她相遇的席单。

所以昶煦,你死心了吗?

视线里席单开始朦胧的脸庞,是摧毁昶煦最后一抹希冀的冰霰。

那个夜晚比想象中难受很多,连酒精都无法麻痹她那条正在阵痛而撕裂的神经。眼泪砸下来的时候,昶煦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以为只要她足够坚定,她和江册就会走下去。可事实证明,独自前驱只会零落成泥,双向奔赴才能拥有万丈光芒。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更心痛的原因。

暗恋裴恒始终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无论是继续还是放下都是她自己在消化情绪。而江册不同,他明明接收了她输送出去的情感,也做出了同等的回应,可为什么连放弃都不敢亲自跟她张口呢。

这段感情的结束是被迫的,而她,是被迫方。

终究是——

她太自信。

当昶煦站在破旧掉漆的木门前,真的犹豫了很久。

她的骄傲和她的心气都不允许她站在这里,可到了最后,她依然敲响了这扇不堪一击却隔绝着她和江册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