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盛雪河能够确定“继续”这个词,是因为雪地中已经有一个完成的字,并且傅异闻袒露在空气下的手通红一片,甚至泛着青紫,可见其之寒冷。
周围是一片唏嘘低呼声,以及各种窃窃私语,他似是被置身于沸腾的开水之中,明明周遭冷得过分,他却热得出奇。
同样混乱的还有他的思绪,目不转睛地盯着雪地的同时,多个问题冒出了脑海之中,伴随着惊喜、期待、不安、忐忑。
——傅异闻在做什么?
——傅异闻想做什么?
——傅异闻是疯了吗?
傅异闻这人不喜招摇,平日低调得过分,哪怕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算低调。
在大庭广众、群众围观之下,如此招摇过市,实在不是傅异闻的处事风格。
傅异闻写完了第二个字,盛雪河生怕看不清似的,踮着脚去望,以至于他半个身体都探出栏杆外,看起来格外危险。
是“雪”。
现在盛雪河明白了,傅异闻在写什么字。
傅异闻在写他的名字。
傅异闻写字的动作很慢,也很专注,雪依旧在不停地下,丝毫没有考虑到此刻有一个平凡的人正在雪地之中做着幼稚的事。
它依旧飘雪不止,试图将雪地归为平整,恢复如初。
但它失算了,很快就有一群人撑着伞蹑手蹑脚走来,生怕破坏雪地上的图案似的。
他们亦步亦趋地跟在领头羊的身后,将傅异闻在雪地中写的字团团围住,朝天空高高举起了伞——哪怕这伞根本挡不住雪降落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