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晚了他们一步,进来时静静站在一旁,等薛太医的诊治结果。
“这点小伤,用不着兴师动众。”萧然撇撇嘴,满不在呼说道。
闻人决冷冷地看他一眼,他收起玩笑的表情,乖乖闭上嘴。
薛太医小心挽起萧然的衣袖,一截细瘦却有力的手臂露出来,再往上是闻人家独有的狼纹刺青,萧然手臂上那只狼是卧着的,脸上的表情像是笑,不似猛兽凶残,倒有几分像狐狸。
闻人决一眼看到那狼纹,背后忽然涌起一阵寒凉,说不清缘由。
他看向萧然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常含算计,看谁都是凉薄一片,唯独望向闻人决时,里头多了几分孩子气。
萧然今年不过十八岁,十年前,闻人决第一次随父亲出征漠北,在戈壁上捡到了一个孩童,正是萧然。他将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带在身边,教他武功,教他兵法,只当自己多了一个亲弟弟。
闻人决不知怎的竟回忆起从前,望着萧然的脸出神。
萧然手肘的伤处理好了,抬头便对上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鹰眸,他头皮发麻,缓了缓才笑道:“哥,我脸上有花?”
闻人决回过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长大了。”
“啊?”萧然不解,愣愣地看着他。
闻人决没再说什么,吩咐邹诚将人安顿好,便先将沈宜安送回蘅芜院,然后独自去了书房。
他在书柜的夹层里拿出了一封信。两国交战,互相安插细作实属寻常,这封信便是混入漠北的探子写给他的,黑云军中有内鬼,可惜他没来得及查清楚,就受伤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