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处,却被那人拦住了。
“殿下!”王功很是激动,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他随意捋了捋,露出一双苍老而不失明亮的眼,“原来当真是殿下!老奴终于找到您了!”
许是觉得自己脏乱,王功始终不曾触碰宁既微的衣袖,只深深地朝宁既微行了一礼,“此处不便谈话,请殿下随老奴移步。”
王功将宁既微带离那条街巷,转而入了一拐角处,那里有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
甫一入木屋,宁既微再也忍不住,也不顾王功手上的污渍,转而颤抖地握住了王功的手,“王公公,我……我……”
太急切了,以至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宁既微很想问他,当年前朝覆灭之时,他是怎样躲过反贼兵马逃出皇宫的?又想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
想问的话太多,每一句话都卡在喉间,急得宁既微眼眶微红,眸中染了雾气。
“殿下还是这样……”王功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宁既微的手,替他擦净这木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又替他擦了擦手,好让他坐下。
“老奴昔日是侥幸,皇宫被破那日,老奴恰巧在宫外,便躲过了一劫。”
前朝之时,王功和王成本都是皇帝身边的人,只是后来宁既微降生,王成年长些,便被皇帝派去伺候小皇子,而王功则被留在了皇帝身边。
反贼入宫那日,王功恰巧因了皇帝的吩咐出宫办事,因而躲过了反贼。
“老奴这些年一直都在皇城之中,为的便是暗中找寻殿下。上天垂怜,昨日路过洇荷楼,老奴瞧见了殿下的身影,这才寻到了皇子府……”
说着,王功感慨般红了眼,他弯着腰,擦了擦满是细纹的脸,看向宁既微的眼神很是和蔼。
“王公公……”宁既微眼中含了泪,哽咽着道:“是我不好,应当早些来皇城的,我都不曾想到,您还在……在皇城寻我。”
王功摇了摇头,“殿下至尊之躯,如何能向老奴认错?”王功说着便跪了下去,“老奴这后半生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再见殿下,现如今见到了,见到了便好!只是可惜,老奴无能,这么多年以来,都不曾伺候殿下。”
“不是的……”宁既微拉着王功起身,眼泪掉了下来,“我这些年过得很好,倒是王公公,一直都住在此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