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是忍不住,拿着血检单跑去秦陆那质问了。
这位方恒得知的、从大学第一天认识温辞起就知道他在努力追求的人物,一身贵公子气,是圈内公认的最金贵的大少爷。
当着方桓的面,却像小孩子一样抓着血检单脸色漆黑,头顶冒烟,仿佛自己的洋娃娃被人亵渎。
随后不久,方桓就听闻家中大哥和姑爷讨论,说贵圈里有某位世家的少爷因为得罪了秦陆被曝光出来是私生子,被当家主母净身出户赶出家门,由于有秦陆这层关系,这位私生子连父亲的庇护也没求到,逃到很远的北方姥姥家,下场凄惨。
再后来,方桓便听说那场谈判谈成了。
过了半年,温辞如愿和秦陆订婚。
割腕的这道伤谁也没再提起过,温辞开始常年戴手镯,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奢华的手镯下有这样一道丑陋的伤疤。
方桓唯一能知道的事情,是这道伤疤是温辞自己造成的,应该是为了避免某些肮脏的后果。
所以方桓觉得这是勋章。
“这不是勋章,这是我的erinyes.(注1)”温辞笑了一下,漂亮的浅棕色眸子里闪过惊艳但一瞬即逝的黑暗色彩,像是彩色的玻璃珠在密封的黑箱子碰撞粉碎。
方桓有一瞬间愣了一下,觉得面前的这位老朋友,自己似乎从没认识过。
温辞在磁床上躺下,恢复成一只安详的洋娃娃,闭上了眼睛,“开始检查吧。”
半个小时后。
两人从安检门出来,方桓告知检查结束,让温辞早些回去歇息,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整理出来。
温辞点了点头,“那我明天让宋扬来你这儿拿。我是真的不想在你们这住院,如果检查结果有什么不好,你看着帮我定制一份居家休养攻略,交代给我的小助理,我保证老老实实按照医嘱办事,跟住院一样。”
方桓直勾勾盯着温辞,眼底就两个字:信你?
然而一旁宋扬从这一眼里看出来很多,以至于回家路上,宋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打量车后座上又开始有些困倦的大美人,欲言又止半晌,到后来面目扭曲,紧了紧方向盘,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宋扬:“……今天在检查室里,那个姓方的男的又不是检查医师,干嘛把女医生赶出来?”
温辞原本闭着眼睛小憩,听闻这话隐隐约约唇角出现一道弧线,微微睁开眼瞧向车前小伙,“因为不方便有外人在场啊”
宋扬安静了长达五分钟,小伙声也不吭,头也不回,目不斜视打量前方车道,专心致志开车,安静如鸡。
就是手握方向盘的力道非比寻常,感觉随时有可能把方向盘拧掉。
他特么就后悔自己非要多嘴问那一嘴!
车内气氛顿时有点僵,温辞却并不后悔逗小伙儿,他瞧着小伙沉默僵直的背影,甚至有了去副驾驶座一探究竟的冲动,觉得还蛮有趣的。
温辞:“怎么了,突然不说话?”
自己的小情绪好像被老板发现了,宋扬怂了一下,但让他这会儿给个好脸色着实也有点困难,他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心想我就提醒一下你。
“医院是公众场合,给人看病的地方,我觉得那家在这种地方对你做这种事情,不道德,他是个不道德的医生。”哼!
温辞:“……”
温辞实在没忍住,小声笑道:“他帮我做核磁检查,怎么就不道德了?”
宋扬差点没一脚刹车踩下去,“啊?”
温辞一本正经点头,“是的,方桓是天才医生,熟练使用各种医疗器械,我因为有个人隐私不方便他人替我做检查,所以就托他帮了忙。”
说完,微微笑着瞧了瞧小伙的后脑勺,只见一头毛发炸了几根,可以想象那张脸蛋得有多么尴尬,更想逗趣了,“你以为他是对我做了什么?”
炸毛的脑袋疯狂摇头,“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