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只觉得那声音像是丝线把她的心给缠住了,砰砰的在耳边跳动着。
“傅主任,您小心。”
“工人救出来了吗?”
“看不清楚。”
对话都变得模糊不清,滑坡带来的地动山摇让长缨几乎站不稳,她看着遮住了视线的雨幕,眼前仿佛被茫茫雨水遮住了。
二月份的时候,娄越去战场前说他可能回不来。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他到底还是平安归来。
六月的最后一天,他们领了结婚证还不到十天,明天就要请人吃喜宴。
他来到这里帮她救援,如今近在咫尺,她却不知道娄越安不安全。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傅主任”,只是那语调中带着急促,不是娄越那么的不正经。
长缨吞咽了一口气,雨势越发的大,“我没事,让大家马上撤离到安全地带,所有人马上……”
“救出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长缨愣在那里。
听到身边有人扯着嗓子问,“那解放军没事吧?”
“没事。”
周围一片欢腾。
没事,没事就好。
缠绕在心头的丝线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只是解开丝线的那双手却在她心口处捏了捏,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那种情愫比以往来的都要强烈些。
人总是死生之间才能看清一切,她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啊。
然而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长缨深呼吸了一口气,“所有人马上撤离到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