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容拾先开得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里面的人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比上次见面时深了几分。
容言叹了口气,往里面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听医生的意思是脑袋里长了个东西,晚期了,现在意识都很少是清醒的。”
“姓王的昨天就走了,就我和爸妈在这边照顾,你什么时候想来都行。”
出了事,人家肯定是马上收拾东西走人,容拾一点都不奇怪。
两个人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舅舅拿着打包的饭回来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进去吧,你外公也该起来吃饭了。”舅舅在前面推开门,容拾跟在容言身后,看着舅舅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外公的肩膀,老爷子睡眼朦胧,任由容言把床的靠背摇起来。
容拾拎着包站在一侧,看着老人连筷子都没拿稳,一不小心摔到地上,想低头去捡。
舅舅见状忙抢先一步,擦干净后才又塞到老人手里,容拾就静静在旁边,默不作声。
大概几分钟后,外公喝了两口粥突然抬起头来朝她笑笑,“小拾也来了。”
数不清有多少年没从外公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了。
“小拾昨晚发烧了,过来让我试试额头还热不热。”说着,他还艰难地伸了伸手。
容拾想到小时候她感冒发热,外公都是最着急的那个,只要她生病了,撒个娇外公就愿意给她买平时说吃多了会长蛀牙的糖。
那个甜腻的味道,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容拾没有上前,只是淡淡了句:“已经好了。”
老人一边拿着筷子一边嘟哝:“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