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看着谢连州坐到地上,脱下靴袜,苍白的脚背上显出几个血点,知道方才那些毒虫确实咬到了他,心间一时不知是喜是悲。谢连州中了毒,这代表她又多了个与他交换筹码的机会,可她如今被制,若是对方严刑折磨,她能抵得住吗?
谢连州却没有向她讨要解药的意思,他一边运着内功往下肢逼出毒血,一边同汀兰闲聊:“你们的人看到那具苗师的尸体了吗?”
汀兰苦笑:“你倒了一整瓶刚制好的引香粉,大雨都冲刷不掉那味道,自然是吸引了一大片族人赶过去。”
谢连州道:“他们什么反应?”
汀兰道:“自然是很生气,很愤怒,恨不得立时杀了你来祭他在天之灵。”
谢连州道:“那你为什么不生气?”
汀兰道:“因为我知道,先动手的人是我们,死了也没有什么好怨恨。”
抢走他们秘宝的人是血刹宫,他们若是向血刹宫动手,那便是报仇,做什么都是事出有因。可如今,他们是为了换回自己的秘宝,追杀两个无辜之人,那么被人杀死也没有理由怨恨。
原本担忧看向谢连州伤口的苏烨抬头,道:“姑娘既知道这个道理,又为何要助纣为虐?”
大抵是性格使然,见到汀兰这种似是懂些是非的人,苏烨总忍不住要劝一句“回头是岸”。
汀兰面上倒也没有什么神情波动,只道:“他们是我的族人。”
立场决定行为,仅此而已罢了。
谢连州倒是不意外,只问:“现在劝你的族人回去,他们便不会再死了,起码不会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