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摇摇头, 道:“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只是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某种角度来看,我也许是个大恶人。”
他从来不想做一个善人,因为人们总是欺软怕硬地对善人有无穷期待,善人不能做错事,也不能不做事,只能尽一切努力去做正确的事,只有这样,耳畔的谩骂责难才会稍微消失,但可怕的是,所谓的正确与错误有时会随岁月流逝而变动,到了那时,善人终将身败名裂。
既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取个坏名声,不求无愧于人,只求无愧于己。
沈荣一时语塞,对谢连州的难缠有了某种具象化的理解,微微一顿方道:“沈某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出侍月阁同太平山庄有什么区别,不知为何惹来谢少侠的不同对待?”
若谢连州自认替□□道,接下来这番话会更有力些,如今却是赶鸭子上架,全看谢连州如何作想。
若他只是一句他喜欢,沈荣又能如何?
好在谢连州没这么说,只是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说?”
沈荣道:“太平山庄亦正亦邪,卖出去的情报不知凡几,有恶人死在其中,也有善人死在其中。正如我侍月阁,阁中杀手确实杀过无辜之人,这是我所不能辩言的,可他们一样杀过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如果这不能叫善,那么先前那些行为也一样不能叫恶,归根究底,我们只是在做生意罢了。只不过太平山庄聪明,扯了块遮羞布,而我们没有,可寻根溯源,这些生意都是沾血的,谁也不比谁干净。”
沈荣确实能言善辩,可他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谢连州早就问过自己了。
而在谢连州回答之前,伏钰便先道:“沈荣,你可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