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幸运,她觉得这更像是谢狂衣的功劳。所以她没花太多心思在自己的伤上,反而慢慢爬向谢狂衣,费尽力气之后,终于来到他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紧张,在大仇得报之后,她已经很多年没紧张过了。
宛珑伸出手指,慢慢按向谢狂衣的脖颈一侧。
微弱,但起伏仍然规律,宛珑的心这才慢慢放下些,一边想着能为谢狂衣做些什么,一边猜测另一边的宛凤会不会遇到和他们相同的事。
舒望川带宛凤离开的方向和他们不同,被爆炸余波冲击之后未必会像他们一样落到低处,若是这样,兴许还安全些。
宛珑勉强按下对他们的担心,专心看向谢狂衣。她勉力起身,从身上拿出卷好的银针。
她同人打架不行,行医针灸却从未松懈过,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让谢狂衣好上一些还是可以做到。
宛珑解开谢狂衣的衣服,因为将他看作病人,连最后一点羞赧都跟着消失,只能看见他身上的伤痕与穴道。
她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拿起银针的手在不停颤抖,这样的手是没法扎针的,她只能用左手把住右手,两只手一起使力,用尽意志控制,银针才稍稍稳定了些。
宛珑扎下了第一根针,额头出了慢慢的细汗,喉头腥甜之味也涌了上来。
宛珑停下来喘了一口气,等她感觉有一点力气之后,她才开始扎第二根针。
谢狂衣的面色好转了一点,那股死人一样的青白从他面上褪去不少,可他脸上始终没有显出健康的血色。
宛珑知道为什么,她为他一一检查过,他身上好几处骨头都摔断折扭,此刻压在地上的背部也受了毒,溃烂成一片,甚至隐隐爬上肩头,让无法为他翻身检查的她看出端倪。若非他现在昏迷不醒,只怕要被这毒折磨得不轻。
好在……他用刀的右手没有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