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在和天衡单独相处时揭穿他的,除非他有把握。
天衡站了起来,在这一瞬,衣料之间互相摩擦,木椅与地面磋磨的声响盖过了其他声音,让他错过了最后一个发现的机会。可反过来说,那人也正是瞧准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心无旁骛地发出这致命一击。
那人的剑狠狠刺入他的心肺,在他能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搅动一番,让他胸前多了一个难以修补的大窟窿。
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之下生存,就算血刹宫人也一样。
天衡跪了下来,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血液狂涌。
一个出色的猎手,在受到袭击时第一反应应是攻向袭击他的人,而非看向自己受伤的地方。他一直这样教导那些弟子,也曾做的很好,今日却不行。
背刺他的人在狩猎上比他更为出色,挑了他最为麻痹的时机,用他无法抵抗的方式,以及最为快速地扩大伤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对付她的方式了。
天衡没有看到她飞扬的裙摆,但他想,曲正清一定看到了。当那把长剑在他胸膛搅动时,她一定像瘦长的陀螺一样,凌厉地旋转,不知疲倦。
因为曲正清的脸色很难看。
天衡知道,他失败了,可他倒在地上咳血时还是笑出了声。这就是天才,你以为她不过如此了,她却还在进步。
多年前的曲春容是这样,现在的曲文心也是。当年,他因为曲春容不得不屈居大堂主之位,多年来韬光养晦,退出权力漩涡,只在背后搅弄心计。
他不是曲家血脉,除非远远胜过两个传人,拥有绝对的实力,否则无法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