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陶宁雨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声,手上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这下越隽总算听见了。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眼里还有惊魂未定的后怕和茫然,让陶宁雨想起了陶安偶然几次的哭泣。

越隽清醒得很快,他垂下眼眨了眨,再抬起眼来时已经恢复往日的冷静平和。

“读完了?”他问道。

“没有。”陶宁雨把书翻到方才卡住的地方,“读了两页。这里不会了。”

越隽看了看书本,道:“这个念‘殊’。”

他合上书本,起身的时候微微晃了晃,陶宁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越隽低头缓了缓,抬头时轻却有力地睁开了她的手。陶宁雨没错过越隽眼底闪过的不悦。

她乖乖跟在越隽身后,心里在想越隽到底在不爽些什么,是嫌弃自己的手刚磨过墨?可是她若是不扶,越隽要是摔倒在书房,姑且不说越隽会因此震怒,要是他那娇弱的身子出了什么好歹,这结果她可承担不起。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陶宁雨腹诽道,跟着越隽进了卧房,为他擦净了手,又脱了衣裳,便起身告退出门了。

陶宁雨难得地对越隽的身份好奇起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一个人被“流放”到乡下,还可怜兮兮地做噩梦说梦话叫娘。

陶宁雨想起她刚穿来这具身体的时候,夜里也常听见陶安的梦话,要么就是唤“阿姊”,要么就是唤“娘”,第二日问他做了什么梦,陶安便委屈道梦见阿姊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合理联想一下,陶宁雨摸摸自己下巴,越隽应当是身世凄惨,比如他的母亲很有可能不在了。

这么想着,陶宁雨顿时对越隽充满了同情,连对他之前的毒舌忍耐度都高了不少,觉得多多少少情有可原起来。